这位知府大人太过“热情”,完全打乱了赫连衣的小算盘。
原本赫连衣想着,用自己的身份,先把衙门上下的人唬住,好歹让宋易安暂时远离这个命案——就算最终不能置身事外,也能给她争取时间,让那些跟在她身边、暗自保护她的人将这件事传给周眉语,哪怕传给叶子攸也好,让他们给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宋易安不能和官府的人有任何纠缠。
谁知道魏大人看中他的身份和名声,摆明了想跟他攀亲戚,想把妹妹许配给他,这就不好办了。赫连衣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割自己的肉喂老虎的圣人,为了救别人,先把自己赔进去了。
虽然尴尬,倒不觉得后悔。
赫连衣几乎用尽全力,才将魏大人拉住,说“魏大人,您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令妹的抬爱,在下愧不敢受。在下已经有了妻室,不敢辜负清白女儿,对不住了。”
“赫连大人有了妻室?下官没听说啊。什么时候的事?”魏大人瞪大了眼睛问。
赫连衣说“未婚妻子,尚未行大礼,不好太张扬。”
大胡子差役适时凑上来,小声给魏大人解释“赫连大人的未婚妻就在客栈里,只是生了病,没有出来见人。”
“就在此处?”这下轮到魏大人为难了。
赫连衣笑着点了点头,指着宋易安的房间说“就是那……”
话没说完,赫连衣的表情就僵住了,心里“咯噔”一声。
宋易安的房间里,本该亮着的烛火,灭了。
赫连衣暗道一声“坏了”,赶忙朝着宋易安的房间跑去。他跑得如此急迫,没有注意到楼梯拐角处的台阶,老老实实地磕在上面。
但他好像根本不觉得疼,马上爬起来,手脚并用地跑向宋易安的房间。
赫连衣“啪”地推开房门,与紧跟过来的魏大人和差役们闯进来,就看到宋易安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床榻上再也没了那个病恹恹的身影。被褥凌乱地团成一团,在告诉人们,她被带走的时候,非常不情愿。
赫连衣存了微弱的希望来欺骗自己,或许是天色太暗,没有看清。但他使劲睁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环视这个被风雨侵袭的房间。
真的没有。
宋易安,被人带走了……
残存的理智驱赶着赫连衣拨开重重阻隔的人群,冲出客栈,冲向黑沉的、寒冷的雨夜。
外面的世界,除了风雨,什么都没有。
甚至没有脚印,没有遗落的物件,没有被雨水冲刷后四散的血迹。
血迹!这两个字甫一出现在赫连衣的脑海里,便让他一向自诩镇定的心绪飞腾起来。以宋易安此时的身体状况,只能任人宰割,甚至连出声示警的能力都没有。劫走她的人该是何等的身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人消失,且半点痕迹也看不到。
想到客栈里的命案,赫连衣更是毛骨悚然。对手先杀掉店小二,引来官府的人,借此把赫连衣调离宋易安身边。在赫连衣疲于应付官府的盘问时,对宋易安下了手。赫连衣只想着不能让宋易安接受官府盘问,免出差错,却没有想到,杀了店小二的凶手竟还有能力躲藏在某一个阴影里,等着机会把人带走。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他们是什么人?劫走宋易安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劫走宋易安,定是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劫走她,就不是杀了她那么简单了。她的朋友、恩师、战友还有亲人,都会在她的面前变成齑粉。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劫走她的人,是太子、齐王还是……陛下?
赫连衣不敢再猜下去,他拼了命地穿梭在雨帘之中,一边寻找一边叫喊“安逸!安逸……你回答我,你应我一声……”
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回答他。
魏大人和一众差役也不管客栈里横死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