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如流地点点她,算是应承下了对方的请求,只是话锋一转,暗含锐利。
“自然。我既来了,便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我只好奇,你们既曾在军营中任职,又怎的全都回来了?
该不会是……一起做了逃兵吧?”
说完,接过楚琉璃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手,又状似无意地慢悠悠补充道“而且这些人的身体状况,以及为何会这样,若是我猜测的没错,你该当知情?”
若说一开始准确地猜出他们身份就已经足够让人感到惊讶,那么赵婉兮此时此刻的这句话,则就是真正触及到了对方的软肋。
眼底已经不是奇怪,而是……惊惧。
眸底深处瞬间涌上凶狠,原本还奄奄一息的男人,竟突然迸发出了非同一般的气势,俨然是拼劲所有生气的架势,盯着赵婉兮那张风淡云轻的脸,搁在木板上的十指,悄然握紧。
“你,究竟是什么人?”
就连语气,都变得生冷。
一旁的小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一起手足无措起来,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适才老汉的敌意,这会儿,赵婉兮并不以为意。
依旧还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不动声色地盯着那中年人的眼睛看。
慢悠悠回应的嗓音婉转,可没有半点儿危机意识。
“自然是……大夫啊?不然呢?”
这态度,跟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可是天壤之别,中年人浓眉紧皱,两人以眼神无声相持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在赵婉兮的平淡中败下了阵来。
连连苦笑,到了最后,竟挤出一抹让人着实看不懂的复杂表情。
有恨,又有无奈。
“夫人当真是蕙质兰心,生了好一双慧眼。
实不相瞒,逃回来,我们兄弟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继续留在那里,只怕是只能白白填了性命。
当初大家伙儿是跟着我一道出去的,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悉数客死他乡?!”
说完,又颇为顾忌地扫视着这边几人,踌躇着安慰保证。
“不过你们尽管放心,这事儿绝对不会连累到诸位。”
不会连累么?
就怕自家主子并不怕连累,而是还要上赶着去掺和呢。
这厢楚琉璃正极有自知之明地暗自嘀咕呢,那厢赵婉兮明眸果真是一亮。
“既然如此,那请恕我冒昧,可否能多问一句?”
“你不是大夫,转门来为我儿瞧病的么?怎的那么多问题?”
原本是赵婉兮跟中年男子之间的交流,结果猝不及防之间,苍老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也不知道之前那老汉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会儿上前一步,直直就挡在了两人之间。
那矫健的样子,跟他的年龄,可是极为不符,面色不善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浑浊的眼底,竟极快地滑过尖锐犀利。
“你想知道什么?!”
“额……”
莫不是触及到对方的禁忌了不成?
怎么突然之间,气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依旧还是抿着唇角笑,赵婉兮从善如流。
“我是好奇,不知老翁在这村落中,可是身份不同?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