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的语调加重了几分,隐隐有些期待。
北堂逸叹了口气,“错了。”
“哪里错了?”荣太妃狐疑的皱眉,额头上和眼角都挤出岁月留下的痕迹。
“不是我让阿箴去沧州的。”北堂逸嗓音平淡的说。
荣太妃,“.....”
是他自己去的。
追李清荷追到了沧州,与他无甚干系。
至于沧州十三城和沧州十万兵马,阿箴如果能收服,自然最好,作为后盾,便可高枕无忧。
这便要看阿箴的本事了。
荣太妃从北堂逸淡然的面容上,大抵便能看出他的想法了,她哼声道,“常言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沧州虽是阿箴的封地,可那些地方官未必服他,你就不怕他吃亏吗?!”
就像刚才苏瞳说的那样,荣太妃这个人,既看不顺眼北堂逸,但又要北堂逸必须,一定保护好北堂箴!
我看你不顺眼,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事事顺我心意。
北堂逸又不是任人拿捏的猫狗.....
养个猫猫狗狗的宠物,都没有一定百依百顺的。
猫急了还会抓人呢,狗急了还咬人呢!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好,但是很贴切!荣太妃就是这样儿的。
北堂逸又顿了顿,道,“阿箴镇得住。”
荣太妃表情又是一僵,“你怎么知道他一定镇得住!”
“母妃怎么知道他镇不住?”某王面无表情的反问。
“.....”荣太妃几次被他噎的喉咙一堵。
北堂逸除了气她,还能做什么?!
“若是他吃亏!你拿什么跟哀家交代!”荣太妃隐隐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的问。
北堂逸又默然了一下,母妃这是无理取闹了。
“说话啊!”荣太妃咬牙,要不是赵嬷嬷拦着点,怕是早就跳起来了。
北堂逸更为明显的叹了口气,似乎是无奈,“母妃,谁不会吃亏呢。”
他说的很平淡,极其平淡,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般。
堵的荣太妃面色渐渐扭曲了起来,眼看就要骂人了。
谁不会吃亏!
听听,这就是他北堂逸说出的话!
亏得阿箴拿他当最亲的九哥!
事事仰赖他,事事听他的,结果他呢?根本就没想管阿箴的死活!
赵嬷嬷这回是拦不住了,荣太妃蹭的一下就弹了起来,“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北堂逸,你听听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阿箴好不容易腿脚才康复,他怎么忍心让阿箴一个人去沧州拼搏?他怎么忍心!
荣太妃怒气冲冲,北堂逸只是微微仰头,他嗓音一贯冷漠低沉,但跟荣太妃说话,他尽量压着,让自己语气平缓的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若真是强龙,便能将地头蛇踩在脚下。”
“母妃,阿箴是曾领兵千万上阵杀敌的将军,并非母妃羽翼下的雏鸟。”最后两句,北堂逸声音强劲有力,深谙的眸中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攀爬而出。
荣太妃被这目光看的有些心惊,那是从深渊中爬出的戾气。
死人堆里的戾气。
这两年天下太平,以至于叫人逐渐忘却了,北堂逸曾是战场杀神,是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手上沾染了数不清的人命和鲜血。
荣太妃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给震慑到了,脸色须臾有些白,脚下更是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幸亏赵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太妃娘娘....”
赵嬷嬷担忧的声音将荣太妃从那双深渊般的眸子里给拉了回来,方才那一瞬,荣太妃感觉自己掉进了煞气腾腾的深渊。
北堂逸垂下目光,那阴暗的煞气便被遮挡在眼眶里,“母妃,阿箴已经长大了,母妃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