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盘帐,因她娘是个生意老手,所以并不忌讳自己的女儿在店里帮衬,这几个月来,童四月的算盘已经打的很利索了。
她负责盘帐,别的量身裁衣的活,她早早的就接触过了,就是绣活,她也学过一阵子,如今盘帐,更是重中之重,一点儿也马虎不得。可是相遂宁来了,童四月还是欢欣的迎了出去,直接把算盘丢到了身后。
流云坊人来人往的,不便说话,相遂宁欲言又止。
童四月聪明,交待婢女长生“一会儿你跟我娘说一声,就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相遂宁跟童四月去了茶楼叙话。
两盏茶下肚,童四月拉着相遂宁的手“姐姐有什么话交待的,只管说,不必请我喝茶的。”
“我想请你做身衣裳。”
“姐姐想要什么样儿的衣裳都可以,有我在,价格给你算最公道的。”
“不是我穿的衣裳。”
“嗯?”
“是我穿的衣裳。”相遂宁想了一会儿才算表达清楚“我想让你做一套别人穿的衣裳我穿。”
“姐姐看上哪家姑娘穿的衣裳了?只要让我看一眼,保证能做一模一样的给姐姐。”
“刚才春花楼的老鸨跟一位公子去你们流云坊,你可看到他们的衣裳了?”
春花楼的老鸨是流云坊的大客户,童四月的娘苏氏本该亲自迎接,又听说那位公子郭铴是皇帝的亲儿子,宣国的二皇子,更是不敢慢待,奉了茶端了果子,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亲自伺候着。
童四月也曾悄悄的打量老鸨跟那位二皇子,听那二皇子说,似乎是宫里头什么大皇子的,得了一件新衣穿上神采奕奕得了皇上夸奖,据说是流云坊做的,他便来看一看流云坊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二皇子没什么心情观赏流云坊,跟老鸨说了一会儿话,一会儿嫌弃流云坊的茶太老了,一会儿又嫌流云坊的果子太硬了,比不得宫里的。
老天,这位二皇子进了流云坊,一钱银子没花,白喝了茶吃了果子,还嫌不对胃口。
童四月暗暗撇了他一眼。
不料郭铴喜滋滋的收下童四月锋利的眼神,笑眯眯的招呼童四月上前给他倒茶,“咕噜咕噜”连喝了三杯茶,肚子都喝大了,还故意把果子掉在他袍子上,指着两腿中间的果子让童四月捡起来喂给他吃。
童四月不干,气哄哄的躲到柜后去。
郭铴的眼神就跟线似的,死死的缠住童四月,临走时还凑到童四月面前深深的闻了一闻“这流云坊的小姐,真是香的很哪。”
真恶心。
童四月恨不得把衣裳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