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死是他们的命,他们在长州的时候就该死了,偏要逃到青城来,现在死,已经多活了好些天了。”
孩子的哭声让人揪心。
相遂宁强行要抱孩子,衙役冲上来锁住她的胳膊,她一双胳膊被反锁,钻心的疼。
“啪啪啪”几块石子飞过来,正好打在衙役脸上,衙役受了疼,纷纷松了手。
再看时,衙役脸上已经肿了起来。
哪受过这等屈辱?
脸被打肿了还没发现行凶的人。
“是谁,是谁?给爷滚出来。”衙役们提刀戒备。
一团红色的云从二楼落了下来,他踩着二楼的栏杆借力,脚尖一点,在空中旋转了两圈,他红色的袍子层层叠叠,像一朵盛放的深红色的花。他腰间的黑色绶带也飘飞荡漾,与他深红色的袍子交叠,重合,等他稳稳落地,袍角竟纹丝不动了,黑色的绶带也静静地垂了下来。
黑色镶金刻兽首的刀鞘里,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刀。那刀快如闪电,削铁如泥,若是杀人的话,恐怕三丈之外已取人性命了。
是蓝褪。
他高束了镂空银冠,双手背后,缓步而来。
他是那样从容,似乎衙役的脸不是他打肿的。
衙役怎会不知蓝褪。
也只有他们禁军,时常带刀在青城巡查。
禁军跟他们衙役不同,衙役只能算是一种差事,一个月领区区几两银子养家糊口,衙门就是他们的工作单位,在工作单位工作几十年,领了月俸,到年纪大了离职归家的时候,朝廷会给一笔几十两的养老费用。这便是他们的全部。
同样是拿刀的,禁军的待遇就比他们强太多了,禁军一个月少说十几两银子,一年下来,上百两是有的,待遇相当于三品大员的俸禄。
且像蓝褪这样的,都是在天子脚下活动,皇宫里的人器重他们,青城的人敬畏他们,他们衙役上街巡查,平民百姓有时候还不服管教,比如今儿这流民,怎么踢都踢不走,而禁军撵人,如果不走,可以直接杀无赦,先斩后奏,也是他们的权利,哪用得着跟不听话的百姓讨价还价?
记得旧年春日里,城中一个男人虐待他的老婆,打得体无完肤,嘴里吐血。女人怕被打死,找个机会逃回了娘家。
男人拿着铁叉子追到她娘家去,直接给女人肚子上穿了几个窟窿。又把女人挟持到青城山上,说是女人若敢跟他合离,便从悬崖上跳下去,谁也别想活命。
看热闹的百姓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衙役们秉公执法,还要跟那男人商量“你先放了她,万事好商量,你杀人是不对的,你看她流血快流死了。”
男人不听。
还好一列禁军护送皇帝游历归来,见男人要伤及他人性命,几个裹黑袍戴面罩的禁军二话不说,脚踩石头借力,三借两借的,腾空飞了起来,百姓还没眨几次眼睛呢,他们已经到了男人身边。
他们说话简单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