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培植的,运到王府里来摆放。
这样严寒的天气,这一盆盆的花,大抵活不过三日。
青石背后,是一棵棵金黄的桂花,桂花树下,又栽种着一丛丛金黄色的连翘。
满院黄色,或浅或淡。在这冰天雪地里,夺目耀眼。
亭台楼阁,房檐屋角,皆被这高高低低的黄色掩映着。
似乎这里不是王府,而是哪个园林。
明珠将凳子摆好,扶着相遂宁下了车,正要去门通报,就见呼啦啦的一群人从王府里出来,为首的人穿着大红色绣银团花交领宽袖袍子,戴黑色长冠,兴高采烈的样子,大步就出来了。
是郭铴。
下人很快牵来黑褐色的河曲马,又把马鞭递了过去,一行人扶着郭铴上了马,几个随从也各自骑了马,一行人就要扬鞭飞驰不知要去哪里野了。
相遂宁忙退后两步,低头避讳,却还是被郭铴看到了。
“这不是二姐姐吗?”郭铴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望着相遂宁“二姐姐来了不通报一声,我好作陪啊。”
“王爷客气了。”相遂宁福了一福“我这次……”
“有什么事进去跟王妃说吧,我这边急着去玩冰槎。这一玩就晚了,你们自便吧,反正我跟二姐姐……大概也互相看不顺眼。”
难得他实诚。
不用应付郭铴,相遂宁也松了一口气。
青城玩冰槎的地方在西郊,那里有一大片的平坦空地,原是冲刷的平坦石头,夏季有小溪流水,再往前到护城河渠,冰冻尺许,玩起冰槎,再惬意不过了。有那速度快的,用竹竿撑着在冰上滑行,迅疾如飞,像在冰上飘。
积雪残云,彩衣翻飞,可惜相嫣肚子渐大,去不得。
相嫣立于王府门下,王府乌木牌匾气派端正,牌匾下的相嫣也很端庄,淡黄色褙子,白狐狸毛的衫子,配大红色襦裙,腰间是一根暗黄色的带子。梳着双刀髻,额前是银底翠羽花鸟华胜,鬓后是金凤凰镂空步摇。这像是相嫣陪嫁的东西,很是华贵了。
果然是王妃。
相遂宁正不知该怎么说话,相嫣就先开口了“你怎么来了?可是爹娘有事要我回去?”
“不是。”
外面寒冷,相嫣捧着暖炉打了个哆嗦“别傻站着了,进来说话吧。”
一入王府深似海。
整个王府,前前后后,纵横交错,少说有五六个院子,过垂花门,又过角门,兜兜转转的,就来到王府西边的一处院落。
院子里种着紫薇树,走廊上挂着木质风铃。风一吹,风铃就响,因为是木头做的,声音不脆,是浑响,很好听。
一个婢女端着衣裳从走廊里过,一个粗使的婆子端着簸箕,里头是捡好的黄豆,见相嫣远远而来,皆低头请安。
“挑首饰,定豆子的细碎活计就不要来劳烦王妃了,王妃哪有这功夫。”春鱼呵斥道。
婢女跟婆子忙点头。
这话似乎也是说给相遂宁听的。
于是茶端在手中还未用,相遂宁便说明了来意“如果不是祖母病情紧急,我也不会来叨扰你,知道你怀着孩子,不该操劳这些的,可是上好的人参实在难得,上次回门,听王爷说……”
“府里是有上好的人参,有胳膊那么长。”相嫣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袖“我跟王爷都年轻,也不用大补,那些人参,放着也是浪费。”
“那就谢谢王妃了。”相遂宁放下茶盏“祖母身上不好,劳烦王妃拿人参,我想早些回去。”
“我说给你人参了吗?”相嫣幽幽喝了口茶,又叮嘱春鱼,说是手炉不暖了,让她去加块炭,待春鱼加了炭回来,相嫣捧着暖炉打了个呵欠“又落雪了,大门口那些花怕是遭不住,会冻坏,得一盆一盆的抱回来。”
“奴婢这就去抱。”春鱼看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