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料子新鲜,那薄如蝉翼的丝绸都是南州水路运过来的,听说光是水路就要走上半个月,以往这些料子只能宫中人才配使,近年来慢慢的在民间也流行起来了。总是京城里官多,有钱的家眷也多,买得起这样时新的料子。童四月拿出一匹淡紫色的衣料对着相遂宁比了比,又量了相遂宁的腰身:“天就要热起来了,这些料子正好使,我看这淡紫色的料子就很好,你觉得呢。”
淡紫色的料子很好,又滑又软,铺展开来,像紫色的云彩。
“我们这又有了新花样。到时候让绣娘给淡紫色的衣衫用银线绣侍女图,料子软糯,又灵动又飘逸,再点缀些侍女图在上头,城里人都会刮目相看的。我觉得这衣裳,你穿正合适。”童四月总觉得相遂宁哪里都好,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料跟绣花都比给她看。
看完了衣料,又拿出一支九凤绕珠缠丝簪子在她耳边比划,一边比划一边摇头,似乎是不大满意,总觉得贵气是贵气,就是有点老气,于是又挑了一支镶宝石银蝶戏百花的步摇给相遂宁插在鬓边:“等淡紫色的衣裳做好后,你就戴这支步摇,衣裙轻薄,步摇闪闪发光,真是绝配。到时候我就挑一支蓝色的蜻蜓点水穿珠步摇,我们一起去划船吧。”
“怕是划不成了。”就见几个穿甲胄的官兵把流云坊围了起来:“给我盯紧了,一个都不能跑。”譺
突如其来的阵仗惊住了众人,几个绣娘吓的,手中的针线都在哆嗦。
“是怎么了?”童四月有些迷茫。
流云坊虽贵,做的是本份生意,人来人往,客人里不乏一二品大员的夫人,如此阵仗,真是少有。
“得罪了。”其中一个领头的官兵直接困住了童四月的胳膊:“相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你们是谁,你们带我去哪?”童四月挣扎。
“带你去坐牢。”官兵手一挥就要把童四月带走:“相姑娘还请老实些。”
“你们抓错人了。”相遂宁呵住众人:“你们要抓的人叫什么?她姓童,不姓相。”譺
城中姓相的人并不多。
这些官兵又是有备而来。
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相遂宁只是不知,所为何事。
“相大英相大人家的千金,相遂宁,是我们要带的人,怎么姑娘,是你?”官兵的话未落,就见相果心从看热闹的人群里钻出来,推开官兵就想带走相遂宁:“姐姐,快跑,不能落他们手里,他们要杀你。”
相果心一路跑着过来,跑得气喘吁吁,脖子里都是汗。
他有心救相遂宁,却被官兵重重地压在门上:“我们只是公事公办,这位公子不要阻挡我们办差。”见相果心有意反抗,官兵“哗”的一声就抽出了身上的配刀。譺
寒光乍现,像是一道闪电。
相果心被按在门上动弹不得。
“放开他,我跟你们走就是了。”相遂宁理了理衣裳,安抚了明珠:“你跟果心先回去,我没事。”
有没有事,她心里也没底。
她甚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只记得多少年以前,城中有官员被抄家,浩浩荡荡的官兵把官员的后宅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蚂蚁都钻不出去。
难道相家被抄了?譺
不像。
相大英在朝堂上一向畏畏缩缩。站在大殿上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哪能犯什么抄家灭门的罪?若真是被抄家,不会单抄相遂宁一个,相果心作为男丁,是头一个跑不掉的。
那是为何呢?
相遂宁甚至有些疑惑。
只听到明珠在身后哭起来,童四月毕竟是生意人家的女儿,见过些世面,她追在相遂宁身后叮嘱着:“你不要担心,衣裳我还让人给你做,做好了给你留着......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