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嫁给他。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他梦寐以求的。
可想到蓝褪,他觉得还是做个人吧,不能坑兄弟。
一瞬间他做好了死的打算。
打开圣旨的是他,那就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吧。
这点义气还是要有的。
不能自己拿了圣旨,过得风生水起,转身一泡尿,给蓝褪的好日子浇灭了。
长信侯府的喜事照旧。
陆御捧着圣旨在宫里长跪。
长信侯府的洞房夜,陆御跪了一夜。
如今他眼角泛青,嘴唇发白,憔悴多了。
宽衣大袖下,瘦瘦的身体。
皇上直叹气。
“本想着,让你得偿所愿,不曾想,你这个人,还挺有义气,宁愿抗旨不尊,宁愿死罪,也不愿意夺人所爱。”
“皇上怎么知道我的心思?”陆御有点奇怪,他喜欢相遂宁,从未跟皇上提及过,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记得上次你受了重伤吗?在朕的殿里躺着,在你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连说梦话,都是喊的她的名字。看来,你爱她,一点儿也不比蓝褪少。相家的女儿倒很有手段,能把你们迷的......”
“她没有手段......”陆御脱口而出,就相遂宁那样的憨批,又不是相嫣,她能有什么手段。
可皇上似乎不这样想。
“你也就只敢在梦里喊喊她的名字,这一点儿一点儿也不像......”皇上叹了口气:“不过是一个女人,你想要,朕赐给你就是了,你又不敢要。你这样怎么能成大事?”
“臣从未想过成大事,臣只是个小小的太医。”陆御觉得有些奇怪,皇上说的话也奇怪,或许他是皇上,他看上的女人,从未失手吧。或许是喜欢,或许是强迫,皇上想要的,都会得到。
“三月三是太后的八十寿辰,到时候整个青城有头有脸的世家跟贵女,都会来宫中给太后贺寿,到时候你再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入眼的吧。”皇上扶陆御起来,又特别强调:“到那一日,让你父母也进宫来。”
“可是我母亲一向不见外人......她眼睛看不见。”
皇上一愣,而后温和道:“无妨,到时候让她随你父亲进宫,即使看不见,凑一凑热闹也是行的。到时候宫里大摆宴席,图的就是喜庆。”
三月初二。
草长莺飞。
庄氏坐在院里的葡萄架下,拿玉米粒喂雪白雪白的鸽子。
又是一年。
日光越来越浓烈了。
照着她银线织的襦裙上,她虽眼睛看不见,可眉眼间却有一股子温和,就连喂鸽子的时候,都是温柔的。
老太后的寿辰,是宣国的大事。
当太监把旨意传到陆家的时候,陆展却踌躇的睡不着。
庄氏还是淡淡地一抹笑,生怕声音大了惊了院子里的鸽子:“照旧例,你跟陆御前去就行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常见外人的。”
“可是......皇上亲自交待,要让咱们都入宫去赴宴。”
庄氏的脸一白。
她本就白净,此时连嘴唇都是白的。
以前见生人,如果是躲不开的,她都戴着帷帽。
可如果进宫面圣,那再也没有戴帷帽的道理。
入夜。
她叫婢女给准备了两个水桶,水桶里装上冰水。
趁着夜色,让婢女把冰水浇到她头上。
婢女不忍,毕竟三月初三,乍暖还寒,虽然脱去了冬装,衣衫轻薄些,可也挡不住冰水淋头。
“你只管照做吧。”庄氏微笑着。
婢女把冰水浇到庄氏头上,庄氏被激的哆嗦,可她忍住了,又让婢女接着倒冰水。
寒冰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