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委会广场停好车,与几个村人寒暄、絮叨了几句。“贤哥”和刘春燕没有直接回家,估计赵丽娜和几个孩子都爬不动山,刚好孩子们都要在广场玩会。“贤哥”提醒赵丽娜,也趁机去买点菜,刘建设一人在家,家里肯定要啥没啥。
姐弟两人就走进老村,步入老巷,脐带一样的老巷,曾经是外出人的思乡源泉,牵扯着每个在外人的心房。青石板铺就的老巷,青苔丛生,曾经的熙攘已归为冷寂;残损的墙垣储存着货郎的叫卖声,满巷子的窗户都会挤出一颗颗期盼的脑袋,娇嗔的央求,生气地谩骂,笤帚疙瘩落在屁股上的声音,依稀在耳旁回荡。
穿过老巷,从山脚向上,山路还是土石混杂的小径,“贤哥”和刘春燕没有说话,专心爬山,只能听见两人规律性的喘息声,偶尔的干咳声,以及裤腿扫过衰草的“沙沙”声。坟头在半山腰的山凹处,刚好有个平台形成个塬,从山体延伸到塬边,全是坟头,半个村子的祖坟都安置于此。毫无次序的墓冢,错综交杂着,片片瓦砾散落在四处,倾倒的墓碑斜插在荒冢之间。
杨彩霞的墓就在折一片凌乱中,从坟头间绕到坟前,“慈母杨彩霞”几个字映入眼帘,“贤哥”围着坟头转了一圈,顺带拔掉坟头上的荒草,刘春燕也把坟前打扫一番,姐弟俩上前双膝跪地,低着头默默地,无声地烧着冥纸,磕过头——“贤哥”走到塬边,盈盈含泪俯瞰着村子,寻找着自家院子……
“轰隆——”倒地的木头声,“啊——”的惨叫声,“哇——哇——”的“鬼哥”和刘春燕的哭声,一下把这院子沸腾起来。刘建设转头看见,一下酒醒,两根木头压在杨彩霞的后背,她嘴里“咕咕”地在往外冒着血,头边的一大堆锯末已经被鲜血染透。刘建设忍着痛,搬开砸在自己腿上的木头,挪向杨彩霞。“鬼哥”和刘春燕看着眼前的场面,和刘建设一块跑向杨彩霞。
刘建设朝着刘春燕说燕燕——把弟弟带好——去找你隔壁——隔壁叔伯来——来帮忙——就近的邻居火速跑来,看到这场景,都吓傻了,有人急急忙忙把村卫生所的医生也找来了,先看了看杨彩霞,还有一息气息;刘建设的的右腿受伤也挺严重,基本上脚都不敢着地,血流不止。医生建议赶紧往县医院送,邻居们就手忙脚乱地找车,老村长让大儿子开着拖拉机把杨彩霞和刘建设送到县城,并叮咛大儿子先救人钱咱家先垫着。一切重归平静,邻居们都说着惋惜的话四散而去,姐弟俩躲在墙角远远地看着,刘春燕边哭边照看着“鬼哥”,嘴上不停地给弟弟说弟弟——别哭——妈妈没事——爸爸也没事——就这样说着,哭着,抽泣着,两个人就靠着墙角睡着了——
“鬼哥”睁开眼,发现自己卡在墙缝里,动弹不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卡在这儿的,又该怎么出去。将近10余米的墙缝,闪亮亮的阳光从头顶照下来,他刚好卡在中间,眼前是粗糙的、凹凸不平的墙,背后被凸出部分顶着,脚离地也有差不多1米左右。卡着、吊在墙缝里,他试着挪动下,动不了,也不敢再动,再动很容易掉下去,就两只胳膊可以动,感觉像一只被钉在墙上鸟,只能扑棱两个翅膀。找不到任何可以逃出的方式,他决定再试一次,背上顶着的凸出部位只要移开,就可以稍微松动一点,就可以顺着凹陷的地方往出口挪去。所以“鬼哥”试了下,还是未能成功,只要从凸出部位移开,自己就会掉下去。他开始大喊,喊妈妈——喊杨彩霞——喊爸爸——喊刘建设——喊姐姐——喊刘春燕——都没有人答应。鲜亮的眼光照着他,望着这绝望的一线天,“鬼哥”低下了头,休息片刻,再想办法——
燕燕——燕燕——贵贤——贵贤——
终于有人来了,“鬼哥”睁开眼,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在墙角,他还倚在刘春燕怀里。杨父、杨母来了,在喊着他们,“鬼哥”才知道那是个梦。老两口看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