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别的小孩爬得早一些。”

这是早一些的问题？

九儿深深怀疑自己。

她很想见识一下小妹妹怎么爬的，但是一直没见到。因为只要他们三个看向那边，床榻上的女婴就恢复一动不动的样子。

没人注意她的时候，她才会动。

九儿后来还了解到，和她哥出生的时候哭得震天动地不同，和她那时候哭得弱猫一样也不同，这位出生到现在，别说哭，哼都没哼过一声。

百里绯月都严重怀疑她是哑巴，尽管她喉咙舌头没检查出什么异常。

直到九儿再次离开府里，也没见到这位妹妹动或者哼一声哭一声。

日升月迁，花开花落。

一年一年又一年。

眨眼七年过去。

九儿十五岁，妹妹长孙与七岁，九儿依旧没见过这位妹妹说过一句话，或者笑一下。

不止她没见到，百里绯月等人一样没见过。

长孙与的性格比她或者长孙情古怪多了，好似和整个世界都脱离的，她不和任何一个人说话交流。

这些年，百里绯月和九儿的一大乐趣就是想逗长孙与说话，想引起她的回应。任何反应回应都行。

但无疑，都失败了。

最近两年，九儿不止没见过长孙与说话或者笑，她甚至连百里绯月都很少见到了。

现下，九儿手中的地图也快要拼完，但居然还是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最最关键的一块，毫不意外，在她十六岁生辰前夕，终于得到线索。

这次线索挺好找，就在西域圣教山脚下某处地方。

九儿回到西域，去到圣城圣教山脚下，找到了最关键的一块地图残片。

然而当她拼好后，却啧了声笑了起来。

因为拼好后，地图上的线路就逐渐全部变了颜色。再度有了线条后，只有三个字——好玩否？

呵呵呵，感情这几年，是逗她玩！

有意思！

就在九儿磨牙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老朽见过尊主。”

九儿看向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苍苍老者。

他是真的老了，脸上沟壑丛生爬满皱纹，头上稀疏的白发也已剩无多。

手上提着一个黑布套子罩着什么。

“免了，说说吧，你又是先圣尊留给我的什么惊喜？”

她微微眯起眼睛，“让我猜猜……娘亲曾经说过，有一个老者在大景京都一家小客栈潜伏多年，后来她和姽婳去戳穿了那老者身份后，老者随后消失，自从再无影踪。那位老者，可是你？”

“惭愧，正是老朽。老朽今日在这里等圣尊您，是有一物要交给圣尊。”

老者颤颤巍巍的去揭黑布套。

才刚拉开一点时，九儿的目光就顿住了。当他把黑布套完全拉开，露出那妖诡精美的别致灯笼时，九儿神色完全变了。

那灯笼肌肤赛雪，上面绘制着十数只蝴蝶，金黑二色，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血红夕阳下，金辉熠熠流动，蝶儿似被注入了生命一般，邪气横生，翩然欲飞。

这个东西，九儿幼年时见过两三次的。

只不过不是在灯笼上，而是在一个人的背上。

那时候，那个人的背上就有这样一幅花绣！

是的，这灯笼，是人皮所制！

老人苍老的声音徐徐传来，“这灯笼是先圣尊亲手所制。他说他这一辈子，养过两个孩子。养得不算好，但也总不能不管她们。他说了，这灯笼是他给那两个孩子准备的礼物。只不过，其中那个大孩子有更好的礼物了，所以，老朽遵循遗命，把灯笼送到那小孩子面前。”

九儿瞪着那灯笼，有些恍惚。

等她在回过神，原地只有灯笼，再无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