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离开他的轮椅,但现在,他动了。
以最饱满的精神,和最适宜战斗的姿态,去迎战他的儿子。
父与子,一双肉掌,和一把剑,在这布满了红绸装点的新房之中厮杀。
吴大和凤三已经看花了眼。
原来吴法言方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一个。
吴大收回视线,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刚一转头,便发现凤三与他做着同样的动作,如果认真来看,甚至会发现他们都有同样的神情。
吴法言会武功,而且从现在来看,居然能够与吴清源拼得势均力敌,这对于他们而言,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至少意味着他们可以保住性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他们都高兴不起来,甚至于后背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们怕了。
尤其是吴大,直觉告诉他,他选择了一个比之吴清源可能更加恐怖的合作伙伴。
一瞬间,多少的宏图伟业,都化为一声叹息。
只是人从来都不会这般容易放弃。
如果自己和吴清源一般,也练成了冥灵决呢?吴清源一个残篇尚且如此,自己可是正宗的秘籍,更何况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还在沉睡着的白蓁蓁。
白奉甲没有听到声音,只知道楼下的打斗越发的激烈起来。
甚至于连雪影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整栋楼的震动。
足以看出楼下现在正发生什么。
刚才白奉甲已经听到了吴大和凤三的低吼声,说明现在与吴清源交手的并非他们二人,那会是谁?
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雪影突然想到了什么,满脸震惊地抬眼看向白奉甲,张口无声地吐出了三个字。
吴法言!
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喝,“逆子,你敢弑父?”
白奉甲的面色顿时一白。
凝神细听,却听楼下的打斗声暂息,只听吴法言淡漠地道,“父不父,子不子,何来逆子弑父一说?”
吴清源的一颗心霎时间沉到了谷底。
他不是吴法言的对手,就在刚才短短的交手之中,他已经被吴法言伤了两剑,而且若非他速度够快,这两剑足以要了他的命。
从吴法言显露他会武功的事实之后,他便产生了不祥的预感,知晓自己会败,但他在赌,赌吴法言并不会当真走到那一步。
只要留住性命,其他的自然都有希望。
他曾经绝望过,便更加知道希望的可贵,以及活下去的重要性。
活下去,方才有希望。
但吴法言的冷漠打碎了他的希望,他丝毫不怀疑,吴法言当真会这么做。
“为什么?”吴清源今天问出了很多为什么,比之他的前半生问出的都多。
吴法言干净利落地摔落剑身上残存的几粒血珠,没有去看缓缓站起身来的吴大和凤三,轻笑一声道,“难道理由还不够多吗?”
吴清源顿时默然,是啊,如果说这个世上谁最想他死,无疑便是吴法言。
只要有他在,吴法言便永远是一个纸糊县尹。
更重要的是,他曾经杀死了吴法言的娘亲,断绝了他习武的希望,让一个孤独的孩子在这个冷漠的家族之中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这些东西,很够。
“谁教你的武功?”吴清源突然伸手捂着胸腹,里面传出来的绞痛让他差一些没能说出话来。
吴法言瞥了一眼他,平静地道,“你中毒了,我并没有骗你。”
吴清源蓦然回头,看向了长大嘴巴愣愣地看着这边的吴器,又缓缓转头看向了吴法言。
心中虽然愤恨,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