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自然有朝廷官员来安抚。”
“朝廷已经派官吏前来接手了?”洛康南深感意外的看着人,从平川到越州,少说得有半个月的路程。这是谁有这样大的神通,能未卜先知,准确预料到战事的进程。
看样子,这个儿子真是毫无政治思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稀里糊涂。洛子眠感到几分失望,本想着将来他能接替自己,现在看来还是任重道远。“身为统帅,有时候不能只看到兵事,更得看透方方面面,朝政时局。”
洛康南恍然大悟:“宇王殿下?”
洛子眠点点头,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此番平叛作战,宇王一是要立下战功,二则是要聚拢民心助长声望。我们越是表现出骄兵悍将的姿态,他才能越放心。否则像你一般越俎代庖,稳定民心,或许在朝廷和陛下眼中是功,但在宇王眼中就是刺!”
“父亲深谋远虑,是儿子肤浅了。”
“无碍,往后多留心便是。”洛子眠将手里的长矛丢给随从亲兵,翻身下马,在街道一侧寻了一块石墩坐下,“那些世家公子们都带到了吗?”
洛康南即刻转身,朝着自己的部率抬了抬手,接着一帮本是人中龙凤风度翩雅的年轻公子们,全被捆缚了双手,牵成一排带上前来。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挂彩几处,奋战一天两夜,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此刻灰头土脸,尽是沮丧。
“松绑。”洛子眠淡淡开口。
接着,他又对洛康南说:“上条羊腿带壶酒,再佐上几个小菜。”
虽然不清楚自己的父亲为何在这时提出这看似荒唐的吩咐,但洛康南还是头也不回的就下去准备。南镇军队只要在保证不陷入包围的前提下,对于后勤运输这方面,一直都是物资丰富。特别是沿海沿江,更是快捷迅速。牛羊猪狗,美酒小菜,应有尽有,甚至只要洛子眠愿意,歌伎舞女都能弄到军营。
身为南镇戍使,这点特权待遇肯定还是有的,不过洛子眠并非是那种喜欢享受的主将。每逢战时,他基本上与麾下将士同吃同住,唯有庆典得胜才会饮酒。
“都说说你等是何身份?”
一众世家公子面面相觑,摸不清这位朝廷将领用意何在,但很快就有一人率先回答。
“越州钱家嫡长子钱铎。”
有人带头,自然接下来就开始挨个报出家门。
“越州司家嫡长子司辩。”
“越州荃家嫡次子荃洸。”
……
所有人都说完了,只剩下领头的两人还未张口。
洛子眠抬眼朝二人打量一番,略有诧异道:“你二人为何不说?”
“不知将军高姓大名?”说话的人,左臂自手腕处被齐齐砍断,简单的包扎之后,正用布条悬上脖子挂在胸前。光是看着,就能体会出那种剧痛,可他的神情却是无比镇静自若,只是脸色稍稍发白。
洛子眠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南镇戍卫指挥使洛子眠。”
断腕的年轻人神色为之一震,想抬手作礼却才想起自己已废了一只手,于是俯首欠身回道:“兆翼见过戍使大人。”
身边的另一人也随即拜道:“荚淄拜见将军。”
“不必惊慌,说起来收复越州城,你等功不可没。”话锋一转,“不过本将很奇怪,你等既然决议反抗叛军,为何不事先与我联系,我若再迟疑几日,你们可就危险了。”
荚淄知道洛子眠是想问城中怎么会突然乱起来,至于功劳,不过是口头上的场面话。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如实相告:“哈吉力召集了二十三家家主,企图逼迫世家共同出力与朝廷抗衡。身为南霈子民,我等自然不会同意,于是章裕便投敌卖国,将各家家主全部屠戮。”
“我等收到消息后,火速点齐私兵,前往宇王府相救。奈何受到兰期那厮挑拨,自相残杀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