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的主意正中刘秋下怀,两人于是又商量了些细节。到了傍晚,刘秋借口到西门买酒,骑马离了驸马府就去西门外找马升。
自打上次从辽东向慕容廆报信回来后,马升虽从辽东回来后亲自去山阳公府上送去过贺礼,不过并未见到刘秋,这次见了自然是先忙着告罪。刘秋不等他说完,便急着把准备乘石崇金谷宴饮救流羽出来的事情向马升讲述了一遍。马升没想到这么快刘秋就想到办法救公主出来,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要不是刘秋看身旁有人急忙扶着,马升恨不能当场跪着磕几个头给他。随后两人商量了下如何将慕容荀接走的事宜,刘秋便向马升告辞,出了酒楼转身又看到那个演傩戏的王秀才,就过去扔了几个铜钱给他,这才上马回了城中。
今年花期来得迟些,不过正好赶上石崇的宴会,金谷园中除了如织的各色美女和贵客,就是粉色、白色各种应季的花朵争相盛开。刘秋乘着石府派来的马车,在园外远远地望着乔装成车夫的马升,便冲他眨了眨眼。到得接客的大厅,陆机、陆云等人早已到场,正在一张四方大桌旁挥毫泼墨,留下自己的诗句,一旁围观的名士和侍女则不断发出叫好声。正看得愣神,刘秋被人扯到一旁,扭头一看正是王敦,他身边则聚着琅琊王司马睿、王导和孙秀等人。孙秀见到刘秋立刻拜道“弟子许久未见师父,今日一见立刻就觉得自己的道行又深厚了些,想来师父几年不见,定是随张天师云游修行去了。”
刘秋虽然见惯了他自说自话的卖弄,不过被他说得还是有些惊讶,自己确实还真见过师父,但自己若不当众澄清,日后和他的关系还真不好说清楚。于是收敛心神,先向司马睿深施一礼,便对孙秀道“祭酒想来是记错了,在下何曾收你为徒?”
孙秀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公子不要误会,自从天师南渡,我们这些教徒都无缘亲见仙师,都把您当作他老人家的化身呢,我们虽拜在他门下,但还不敢直接拜他为师,不过尊公子为师怕是总不会被拒绝吧。”
孙秀抬出张天师来,刘秋还真就不好直接反驳,正不知如何答他,司马睿却开口道“祭酒说得是,我等在洛阳一直见不到仙师,确实都把公子当作他的化身,如今尊师和魏夫人都久不见踪迹,我们能寻到的只有公子了,否则想要找位高人讲道作法都没有门路。若不是公子到处奔波,洛阳、山阳都寻不见,我们怕是要月月请到府中作法解惑。还好这次是驸马让我等知道公子最近随他南下,还见了张天师,不然我们真以为您也会如诸葛公一般隐居修行,弃我们这些俗人于不顾呢。”
一听到王敦和刘秋不久前见到天师,孙秀那神经过敏的气质立刻发作,跪在刘秋面前道“什么,公子和驸马又都见过天师了?我原本还以为张仙人只是个传说,师父,这等差事为什么不叫上徒儿呢,那诸葛公是什么来头,居然能随天师成仙?我一心向道这么多年,难道连见一见仙人的机缘都没有吗?”
刘秋怕他闹大,忙搀起他,“祭酒勿见怪,我和驸马也是在外偶然间接到师父的传书才得相见,并非事先知道,否则怎会落下祭酒。”
孙秀揉了揉眼睛,竟然挤出几滴眼泪,“我说也是,象我平日如此虔诚,仙师怎会扔下我不管。”
司马睿见孙秀如此,也只好帮刘秋圆场,“今日既然能见到公子就不负我等来此,孙祭酒就莫要在这里啼哭,否则既扰了公子的清净也坏了赵王的名声。”
孙秀擦去泪水,低声喃喃道“王爷不知,我今日也为我家赵王一哭,原本听驸马说公子会来宴会时还将信将疑,否则小人真要把赵王请来一同瞻观。”
刘秋心中讶然,自己从未涉及教中事务,但不想师父和师姑都隐居这么些年,天师道却在权贵和平民中仍有如此大的影响,自己说不定也跟着沾光受了好多人敬仰,石崇当初在别墅时对自己多看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