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忽而想到秦止笑起来的面孔,脊背发凉。
“我明白了。”
圣诞节已过,热闹喧哗的一天过去,现在满是凋零萧索感。
街道上行人少了大半。
小树枝桠,指引路牌上挂着鲜红的灯笼,年味来的足,却不纯粹。
就连商园里的人也开始忙活着过年。
关于圣诞节的东西纷纷都要拆除。
两辆车行驶到地方时,季舒正跟着陈姐在大门外拆彩灯,她踩在椅子上,看得远,那么一眼就看到了季平舟的车,以及后面跟着的方陆北的车。
她一弯腰,从椅子上跳下去。
跑出去时顺带整理了下头发,“我哥他们回来了。”
陈姐跟在她身后,“慢点小祖宗。”
季舒大步跑到门口张望,风雪落在她的脸上也没有知觉,季平舟跟禾筝要下车,他在前面等她,她偏要慢吞吞地走。
方陆北在那边降下车窗,冲着禾筝喊,“回去的时候打电话,我来接。”
那半边车窗看不见什么。
但从挡风玻璃看去,也能看见他身边坐着个女人,正架着胳膊在玩手机,气韵都是美艳的。
直到他的车开走了。
季舒还是怔怔的,季平舟路过她身边,“不走在这杵着干什么?”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戳到她。
她立刻跳脚似的鼓起腮帮子,“要你管!”
季平舟捞起禾筝的手揣进口袋里,和她一起看着季舒的背影,脸上疏淡的笑意都有些讽刺,“看吧,这就是你们女人,一会儿一张脸,说是白眼狼都高看了。”
季言湘一早就在小南楼里等着了。
喝了茶,心口仍然是冷的,院内一片白雪茫茫,她望着,听着钟表的滴答声,手指敲在膝盖上,那架势,像是阴曹地府里的判官。
马上就要判决禾筝生死似的。
他们快走到小南楼时便有人去通知了季言湘,陈姐在后跟着看着都惶恐,极近柔和地抚慰着禾筝的情绪。
“待会要是言湘说话不太好听,你们可忍忍,毕竟昨天的事做的太不像话了。”
季平舟掐了下禾筝的掌肉,看着她,笑容浅薄流露,“听到了?”
“她要是又打我也要忍吗?”
气流温热的口袋里,季平舟的手不再掐了。
禾筝想拿出来,他却硬要摁着,“在我跟前,姐姐怎么也不会动手的,别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
“是吗?”她笑着。
在他面前。
动手的次数也不少吧。
就算没有动手,骂的那些话,可没一句好听的,句句皆中要害。
就连圣诞节回来。
季言湘都没放过给她难堪的机会。
生生让她在飘零的大雪里站了几个小时,回去时双手双脚都冻僵了,这些,季平舟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跨进小南楼的门。
禾筝沉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