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陆北绕到她面前半蹲了下去,掌心贴合着她的手背,“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很难从他嘴里听到这样舒缓的语气。
可禾筝还是毫无反应,脸特别脆弱。
“你有没有伤到?”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事发的时候她醉了,醒来已经看到了救护车,然后看见倒地的乔儿,许多路人帮着她们一起扶上车。
在救护车上。
她看到乔儿的腰连着背都被灼伤腐蚀了,皮肉组织损坏是轻的,严重要的话要伤到骨头或是内脏了,从进去到现在,医生都没出来。
方陆北很有耐心的询问着,膝盖蹲到麻木,“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个人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她?”
这事不私人,归于民事案件。
需要当事人到警局做笔录,禾筝等不到乔儿出手术室就要被带走,她神情还恍惚着,根本问不出什么,可警察就是要执意带人走。
方陆北要跟着一起。
禾筝却哑着嗓子,面无表情,“你在这等着乔儿出来照顾她好吗?”
这时。
她已经意识到了。
乔儿是为了她受伤的。
方陆北看了那年轻警察一秒,规规矩矩,很有礼貌,“请等一下,我有话单独跟她说。”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警察转过身去。
方陆北拉着禾筝走开些,有了距离,他才将带来的药塞进禾筝手里,“你一直吃的控制情绪的药物是这个吧?受不了就吃点。”
灯光白的刹人。
照的那几粒药丸子像毒药。
禾筝酸了眼睛,控制不住有了颤音,“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好瞒的,又没人把你当精神病对待。”
一把拿走了分装的药丸。
禾筝揣进口袋里,听声音,酸的喉咙都疼,有了叮嘱和拜托。
“帮我照顾好她。”
这种时候,方陆北只能用开玩笑的方式缓解伤情,“放心,你哥我最擅长照顾女人了。”
禾筝去警局做笔录。
方陆北安心坐在外等待,那把铁质的长椅被空调吹的仿佛浸着层冷霜,化解不开,他皮肤触上去,冷的刺骨。
刚才禾筝的位置上。
似乎还冒着一层未干的冷汗。
这一夜都是在等待中度过的,乔儿被推出来时天蒙蒙亮,给她抢救的医生护士都累的打颤,躺在推床上的女人处于昏迷状态,好些碎碎的短发都埋耳廓,整个人处于趴在床上的姿势。
护士将她推到病房。
医生简短交代了一下乔儿的伤情,中度腐蚀伤,已经到了伤到骨头的程度,需要养很久很久,但好在,不是脸。
方陆北按医生说的去办住院手续,交手术费,写名字时犹豫了一番,才填上乔儿两个字。
他记得禾筝就是这样叫她的。
可又不相信有人会起这样随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