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被季平舟握在手里,他带着禾筝上车,临走前,还特意拿了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将车内的空气放到足够,手掌抚过她的头发,“你睡,我来开车。”
“不要,我不困了。”
她想陪着他,不管多累。
季平舟开车,外面是浓稠夜色,飘着零星的雪花,所以没有月光,一路上全靠车灯的颜色照亮前行。
他开车认真。
身子绷紧。
禾筝就侧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已经走了很远,她才想起来问,“你还没说呢,到底出什么事了?”
“魏叔叔的事。”
上次魏绪打电话来,她有听见。
只是不想去问,因为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但看季平舟这个样子,事情已经很严重了,“他怎么了吗?”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
禾筝还是想搞清楚,“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魏叔叔在医院,好像是被之前的合作伙伴报复了,情况比较急……”
所以,是想见禾筝一面。
原以为这么说,她会紧张,会着急,可禾筝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很淡,再出声,也没有感情在其中的,“先别走了,停车。”
几个字,说的缓而沉。
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水面里。
季平舟没有言语,而是找了个可以停车的路边,将车停好,他今晚是有些着急了,是怕魏业礼真的出事,会让禾筝难过。
但看起来,她好像并不关心。
解开安全带,他握住禾筝温热的手,车厢温暖,宽敞,是他们自己的空间,看着禾筝的小脸,他一阵窒息心悸。
以及她脆弱到茫然的瞳光,更让他害怕。
“我怕来不及,所以没跟你提前打招呼,不开心了?”
“不是。”禾筝缩在椅子上,怀了孕却也没有胖,反而掉了好几斤,像纸片人,“我不太想去。”
去了就等同于要认下魏业礼做父亲。
这是禾筝最不想做的事情。
她承认血缘,却不承认亲情。
“还是不原谅他?”
季平舟用充足的耐心陪她缓解心事,他从没为任何人做到过这个地步,但为了禾筝,什么都愿意做到,“但现在魏叔叔有生命危险,不去的话,万一他真的出事了。”
他怕她以后会后悔。
禾筝呆愣地坐着,眼神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短短几分钟,脑海里走马观花的跑过了许多场景,第一次跟魏业礼见面撞了他的车,第二次在医院楼下的水果店,他知道她也对橘子过敏,激动的难以言语。
后来,他专门把手底下的小公司拿出来给她做,告诉她做倒闭了也没关系,对她好的没话说。
就算知道了禾筝没有经商头脑,也不责怪不失望,甚至还让冯迎辰多照顾她,介绍她认识了许多加入乐团的人脉。
临到生命有了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