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张脸。
眼睛都是明亮的。
这妆是化妆师统一给的,可带在禾筝脸上,就是与众不同。
“你怎么来了?”她对撒谎的事情只字不提,挂着笑在肩上,那笑太纯粹了,纯粹的让季平舟舍不得泼冷水。
但他又难过。
难过到尽管极力在掩饰了,可看着禾筝的眼神还是带着伤痛。
禾筝宁愿他责怪自己。
也不要这样。
她僵了下身子,“……怎么了?”
伸出手,她想去碰季平舟的脸,才碰到,便发现了,他的皮肤是冰凉的。
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禾筝发觉他的异常,开始解释,“只是他们觉得我是走后台的……我不想让别人这么认为。”
每首曲子,她都用所有挤出来的时间练习的。
喝口水的时间都吝啬着。
才能练成那个样子。
如果让季平舟来,有人认出他的话,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禾筝说的太多,他也不会听。
他眨眨眼,瞳孔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我也喜欢听那些,以后能告诉我吗?”
没有想象中的责怪。
也没有严词厉色。
禾筝欣慰多了,手也跟着下垂,季平舟却急忙拉住,贴在脸上,“先说,行不行?”
“……不行。”她没有开玩笑。
明显的,季平舟手有僵硬下去。
禾筝在这点上,不太想退让,“我可以把琴带回去,你想听什么,让你单独听。”
“我听不懂。”
这是他难过的。
好歹也是从小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可偏偏跟季舒一样,对音乐不感冒。
看他垂着眉,委屈的小模样,禾筝笑出一声,抓了抓他的脸,“听不懂又怎么了?听不懂也能听啊。”
“可以吗?”
“可以。”
她是确定的。
这样说了季平舟才稍有了愉悦。
有些激动地将禾筝抱进怀里,抱了很久也不肯放开,不吭声,渐渐的,禾筝甚至以为他要睡着了。正要把他推开,却感觉脖颈有了点湿润。
那是他在流眼泪。
她有些错愕。
分明都商量好了,不该这样。
拍了拍季平舟的背,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季平舟,唇贴在他耳边,“哭什么?几岁了,你怎么成哭包了。”
他声音的确颤,还埋着哭腔。
“对不起老婆。”
他迟来的道歉让禾筝不知滋味,不高兴,也不难过,更不用惆怅地感怀些什么,“真对不起我,就先起来,压得喘不过气了。”
这么说了。
季平舟才依依不舍地坐回去。
眼睛是通红的。
禾筝叹息一声,“百年一见,快别难过了。”
“在老婆面前难过,不丢人。”
他还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