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苏怜茵已经在客厅坐着了。
两位医生一男一女,其中男的头发花白,坐在苏怜茵的侧面,女的似乎是个助手,戴着黑框眼镜,微垂着头,姿态乖巧地站在老医生身旁。
一见繁华,苏怜茵立刻起身走过来,脸上的神色既关切又有点紧张“你怎么样了?还发烧吗?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没有感染吧?”
说着就摸上他的额头。
繁华朝她一笑,说“已经没事了。”又对两位医生点了点头,笑着说“陶老。”
老医生,也就是陶老也笑着回应,他身边的女助手只是抬起头,露出了文雅的微笑。
繁华看了她一眼,搂着我的腰坐到了沙发上。
苏怜茵坐到繁华的另一侧,柔声问“医生来过了吗?怎么说的?”
“菲菲昨晚要请,但我感觉还好,就没同意。”繁华说着,低头看了我一眼,表情甚是爱怜,“不过她刚刚又闹着请了,要不是你们来了,这会儿也已经到了。”
苏怜茵顿时露出不悦,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看来姐姐还来得不是时候,耽误了你太太关心你。”
繁华立刻就笑了,语气软了几分,有了撒娇的意味“三姐,你怎么像个小孩子……”
苏怜茵也笑了,说“请陶老帮你看看吧。”
女助手立刻利落地打开了工具箱,陶老拿起工具,开始仔细地给繁华看诊。
我则不由自主地看向女助手,她又站在了老医生的身侧,感受到我的目光,便大方地看过来,露出了程式化的笑容。
虽然她笑得很文雅,但我总觉得她的眼神隐隐有些眼熟……
可是在哪儿见过呢?
根本想不起来。
陶老很快就给繁华做完了检查,并询问了用药后,对苏怜茵说“我想只是受凉感冒,注意多休息,多喝水就好了。”
“但他这里还有伤。”苏怜茵说着,伸手解开繁华的衬衫袖扣,露出了里面的伤口。
那条伤口非常狰狞,而且已经开始红肿。
陶老一看,也说“这里发炎了。”
说罢,便拿起了工具,开始处理。
苏怜茵心疼地红了眼眶,问“肯定很痛吧?”
繁华笑着说“不痛的。”又扭头看向我,笑道,“闭上眼睛吧?”
苏怜茵也看了过来,目光更是不悦。
我侧开脸,避开了他俩的目光。
我昨天在浴室当然看到了繁华的伤,那时它只是被水泡得泛白,如果我当时就处理,情况肯定会好很多。
但我没有,非但没有,我压根就不想去关注它。
对于这个伤如是,对于他的感冒亦如是。
我当然不是一直如此,其实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仍然是很关心繁华的。
有一次看到他在咳嗽,脸色也不好,我很担心,像条狗似的跟在他身后,问他是不是病了?有没有看过医生?要不要在家休息?
没错,我只问了这三句,他就突然停下了脚步,满脸厌恶地瞪向了我“滚!”
这还没完,当天晚上他打电话让孙姨送雪梨汤,我还是想关心他,就自告奋勇地去了。
推开书房门时,听到孔雀女像我一样问他“你是不是病了?你看医生了吗?要不然别工作了,在家休息吧。”
他笑着说“你是在心疼我么,嗯?”
那天我很难过,因为我觉得他爱绿孔雀。
如今想来更加很难过,因为他是在故意剜我的心。
接下来我不说话,繁华、苏怜茵以及陶老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别的。
从伤口保养,到医学知识,聊着聊着就到了怀孕,苏怜茵看向我,笑着说“弟妹虽然有了,但是看起来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繁华要我把流产的事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