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应该是真累了,还没等丛刚继续开口,他便已经传出了鼻鼾声。
那张狭窄的陪护椅,身型高大健硕的封行朗躺着实在是不太舒服,鼾声也就大了一些。
可枕着这样的鼾声,丛刚的内心却无比的宁静。
他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睡姿有些不雅的封行朗,任由时间悠悠的流淌。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个医生走了进来,给丛刚注射针剂之后,指了指鼾声中的封行朗。
“他在这里,会打扰到你休息的。”
“不碍事!你出去!”丛刚的话相当简洁。
医生看了看打鼾中的封行朗,抿了抿唇没吭声。应该是想表达像这样的陪护,没有比有更好!
在药剂的作用下,丛刚的身体发生了冷热交替的反应;不但疼得入骨,而且还膨胀得厉害。
尤其是伤口处,做痒得狠不得将那些包扎的纱布撕开。
丛刚一直忍耐着。用封行朗的话说,他的确算得上是沙漠中坚韧的骆驼型人才。
气息越发的急促,蜂拥而上的胃液像是要从口中迸发出来,折磨得丛刚额上的青筋暴起。
这一刻,封行朗的鼻鼾声到是成了唯一的止痛剂,慢慢的在平缓丛刚身体内近乎无法忍受的痛苦和折磨。看来,留下这家伙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大半夜的时候,丛刚好不容易才眯了一会儿眼,便突然听到封行朗发出了几声梦魇惊呼声。
“丛刚……丛刚……别死……老子不许你死!”
又是游轮上那场惊涛巨浪与爆炸烈火交织在一起的梦魇!
惊醒后的封行朗在看到病床上的丛刚后,才吁出了那口堵在胸腔中的浊气。
他缓步挪到了病床边,凝眸注视着丛刚的脸庞,然后慢慢的附身过来,将自己被薄汗打湿的额头靠在了丛刚的额头上。
“毛虫子,快点儿好起来吧……老子都梦死你好几回了!”
封行朗就这么静静的贴着丛刚的额头,似乎感觉两人额头上的汗水越溢越多?
“你也做恶梦呢?”封行朗喃了一声。
没得到任何应答之后,封行朗索性侧身躺在了病床上,轻轻挤推了一下丛刚的身体,在确定不会触碰到丛刚的伤口后,这才又闭目休憩起来。
等天亮的之后才发现重病的丛刚竟然躺在陪护椅上,而病床上却呼呼大睡着封行朗!
有这么照顾病人的么?
当然有!之前没有,那是因为封二爷没来!来了便就有了!
不过封行朗这伺候病人的方式,到是让医护人员跟卫康他们大开眼界了!
……
“安奶奶,我要的营养羹汤装好了吗?”
林诺小朋友一早就起床了。而且昨晚就吵吵着让安奶奶给他煲了一锅病人能吃的营养羹汤。但却没肯说这些羹汤是要给谁喝的。
昨晚回来时小家伙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可以喝一点儿清淡的流食。
“已经装好了!”
安婶将保温瓶递送给了洗漱好的封家大公子,“诺诺,你要这羹汤干什么?去给你义父喝吗?”
“安奶奶你就不要再问了!就当给我喝掉好了!”
小家伙抱上保温瓶转身就走开了,却被邢十四拦了下来。
昨天他已经被小家伙戏弄了一回。
好在雪落也够聪明。虽然懵圈了一下,但随后便说的确是自己想找他。为了圆谎,雪落还带上小儿子去了一趟浅水湾看望河屯。
“十五,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表舅送你过去吧!”邢十四早就发现了等在院落外的巴颂。
“当然是去上学啦!我们老师这几天批改作业很辛苦的,我想关心一下我们可敬的老师!”
“……”这小东西,撒谎是张嘴就来!
“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