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赵义不是我兄弟,我不会如此为难。虎子,你给我出了一道几乎没有答案的难题。”
婵夏举杯,宛若她面前不是一个手上三条命的恶人,只是个寻常老友。
她娓娓道来,语调平和。
“赵义是我兄弟,他为人单纯,豪爽义气,身上更肩负血海深仇,你做的那些事,都与他无关。”
婵夏话锋一转。
“但你所犯下的恶行,每一条都是死罪,我若放过你,便违背了我的信念。”
她查案多年,唯独没遇到过这么为难的案情。
“死罪?我何罪之有?那些恶徒,若我不去铲除,他们还会祸害多少无辜的人?那赖子周,欺辱妇人,又谋害了卖花老汉,他不该死?”
“该死。”婵夏平静道。
“还有那吴勇,仗着父亲是知府,危害一方,他手里的命,又岂止一条?夏姑娘,他不该死吗?”
“该死。”
虎子看婵夏的眼神,满满的爱慕,就知道她是自己的知己。
“既然都该死,我又何罪之有?”他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事。
“你父女既在这青州待不下去,何不与我同行?只要不让赵义出来,我便是你最好的选择,你验尸查案,那些律法之内能制裁的,你来查,那些律法外查不到的,我来处理,何不快哉?”
婵夏的眼眸暗了暗,虎子继续说。
“眼下正逢乱世,各地民不聊生,如吴勇这般恶人比比皆是,阳光总有照不到的地方,那些黑暗之处,便该是由我这样的处理才是。”
虎子自诩他了解婵夏,他给的条件,婵夏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夏姑娘,我比赵义了解你,我知你贪婪的表象下,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你看不惯吴勇的所为,你鄙夷赖子周的罪行,你嫉恶如仇与我何其相似,更何况你父亲连屠户都能视为乘龙快婿,我不比那屠户更好?”
“说完了?”婵夏放下酒杯。
“说完了,便听我几句。虎子,我与你从本质上便是不同的,甚至你与赵义,本质上也不同。”
“有何不同?!”虎子不解。
“这个问题我先不回答你,你就不想问问我,我是如何发现你不是赵义的吗?”
这点虎子也想不明白。
对啊,她是怎么发现的?
他自诩伪装成赵义是没人能发现的,他装赵义时,声音都是模仿赵义的。
“如果我没猜错,你之前便出现了一次,那一次,我翻墙追紫雀,你在酒馆与我阿爹喝酒。”
“那次我因奔跑,香味混合的效果削弱,你说了句,好香。”
赵义是没有嗅觉的,怎么能闻到味道?
陈四回来后,想要撮合婵夏和赵义,特意拿赵义夸她香说事儿。
“我心里觉得疑惑,但并未多想,直到今日,我给吴勇验尸,让赵义去买吃的,其实那时的赵义,就是刚掐死吴勇没多久的你。”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破绽百出啊。首先让我怀疑你的第一点,是你一眼就认出,我拿着的香囊是李钰的。”
“这有何怀疑?那香囊上的钰字如此明显。”
“可是赵义,不认识字啊。”
虎子一愣。
婵夏自顾自地说道“你们这种情况,我师父说过,会有一定概率出现无法解释的现象,分类出来的人格突然会说别的方言,又或是懂一些主人格不懂的事物,赵义不识字但你竟然认识。”
“那也许是公堂上我看到的呢?”虎子不相信,一个香囊就让他露出马脚。
“这香囊在公堂上只是摆在案上,狗官让李钰辨认时,也只是放在托盘上给他看,围观的人不可能看清楚全貌。”
“你说这是李钰的香囊,我就已经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