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天下是泡在你那令人作呕的坛中的一团污水,那你的梦已经实现了。”尸隐对夜生香的鄙夷从不冷却,这不单是血液里流淌的尊贵,更是对生的不屑。
“永生的人怎么会理解渴望得到长生的人的心理呢?你不过是个为了所谓情爱就卑微到骨子里的败类罢了。”
此话一出,藏在尸隐袖中只露出脑袋的刀当即没了动静。
闻风起舞的烛火在此刻是羸弱的,从它体内挥洒出的光映在尸隐半边脸上。
夜生香坐在角落里,好像被黑暗纳入怀中一般,他饶有趣味的盯着那把刀发出的暗光,嘴角扬着谁也看不见的诡笑。
“惊讶吗?这是我第一次反驳你。”
当的一声那把刀就被尸隐一挥手甩出去扎在了夜生香所坐椅子的扶手上“也是最后一次。”
“呵……”夜生香鼻息轻动,转手就将刀拔出,暗夜里另一手随意摩挲三两下心里便有了数,开口就是一顿讥诮“没了这把刀你可杀不了我。”
“收好那条贱命吧,你本不该为我所杀。”尸隐的声音从来淡之又淡,转过身去更不能被人看见情绪,夜生香并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只在他抬脚走的一刻轻笑“你就等着我炼出世上最强的人傀吧。”
闻言尸隐冷声回“卿莫离再忌惮你,也不会将余长安交到你手里。”
“试试看嘛。”
卿戊壬寝宫外头站着个披着黑袍子的人,背对着月色根本看不清是谁,只身上散着淡淡的香气,催使得门口守卫昏昏欲睡。
远处渐渐传来踩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的声响,那人当即侧过身去看,却也只能顺着庭灯看清来者的脚。
蛟龙云纹鞋,是王八斤。
“娘娘久等了。”王八斤顺着就给宋婉清行了一礼,而后抖了抖拂尘轻咳一声方对着门口侍卫道“咱家有话要同娘娘细说,你们且先退下。”
待那二人退到远处,宋婉清鼻尖发出一声冷哼“王公公好大的排面,你可知现在几时了?”
一闻此言王八斤浑身都颤了一瞬,连忙将腰弯的更低“娘娘恕罪,怪只怪皇上睡得太晚,咱家一直没机会走开……”
夜里本就凉风四起,宋婉清早被吹得火冒三丈,听了这话心里别提火气又高了多少,开口即是一道怒斥“你除了会找借口还会做什么?本宫要你做的你都做妥帖了?”
“娘娘息怒,息怒……咱家正要给您报喜呢!”说完王八斤鬼鬼祟祟看了一眼周围这才往宋婉清跟前凑过来“听说永宁今天差点死了,但是被余长安救了。”
王八斤话还没说完宋婉清就瞪了过来“又是余长安,怎么哪里都有她?”
“嗨呀娘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永宁本该在死牢里啊,是皇后特意去看望她之后才被放出来的。”王八斤嘿嘿一笑,月色下显得格外猥琐。
宋婉清眉头轻皱,面上带着几分狐疑,不过多久方笑“皇后果然没沉住气对永宁动手了。”
“只可惜现在镇国王府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人守着,咱们得消息递不进去,不过咱家会想办法联系着夜生香,日后方便我们行动……”
“他若指望得上也不会没有本宫命令就擅自动手了,你派人去城外草凉驿求见孟道长,他自然知道如何处置夜生香。”
天亮的极快。
孔邑浓果真拎着薏米花生咸粥向车公公打听了卿莫离的所在,如今正往书房去了。
小蚂蚁心都吊在嗓子眼,凝重得好像要去赴死那般。
“小姐……我总觉得待会要出大事……”
闻言孔邑浓扭头看向战战兢兢的小蚂蚁脸上顿时起了不悦之色“叫我去跟余长安求和的是你,现在畏畏缩缩的也是你,你再乱我阵脚仔细我打你。”
“书房里的灯亮着,王爷莫不是已经起来了?”望着书房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