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男人睁开了眼睛,脸色很不好看,他扯了扯嘴角,好像在笑。
他的眼里,除了思念外,承载的都是爱她的光。
“你还好意思笑?偷偷跑出去不怕我担心吗?”苏奈摸了摸他的脸,“还行,没有变得太丑,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他声音都不像从前那样底气十足了,“怪我吧?”
“怪你什么?”
苏奈给他弄了点水果,亲自喂他,“好好的,肯定会好的,多大点事儿至于你躲着我啊,笨死了。”
霍锦言静静地望着她。
他从来都不是悲观的人,可是骨癌能完完全全被医治好的病例太少了,他不能保证自己会成为最幸运的那一个。
离开她,让她好好去生活才是好的。
谁知道这女人居然还能把他堵在美国机场。
“你怎么跟纪清云在美国?”
“我帮她父亲,调查了一个陈年旧案,他们帮我联系医生医治,封锁消息。”
苏奈低下头,轻轻亲了他一下,“怕我知道?你怎么像个傻子啊你。”
“不傻。”
他摇摇头,“还没到糊涂的时候呢,我要是真死了,你不会抛我的坟吧?”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开玩笑。
苏奈的侧脸迎着窗外的霞光,仿佛满目的火与星河。
“谁都不能从我身边把你抢走,哪怕是老天爷……也不行。”
许久不见,两人之间静默对视的时候好像变多了。
苏奈倚着床边,拿着指甲钳给他修指甲,“你说你就那么一走了之,你就不怕以我的性格,做出点什么事么?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累?”
她累到何年何月都快记不清了。
累到下了班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好好的吃顿饭,好好的睡一觉,那样就可以精神饱满的等待明天的工作。
霍锦言的手指蜷缩了下,握紧了她微凉的手,“我突然发现,在生死面前,许多事……都不重要了。”
从前他以为,哥哥的离开几乎是泰山压顶,把他一瞬间就击垮了。
连带着也有点怨恨起苏奈来。
明知道这一切也不是她所期望的,可心里还是不免会难受,会不愿意看见她。
可是当他确诊自己为骨癌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见她。
而第二个念头就是……跟她离婚。
倒也不是他多伟大,他甚至会病态的想,自己死了苏奈能跟他一起去。
他不愿意让她去陪伴别的男人,去因为别的男人而哭而笑,去将余生都奉献给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可是在她会因为自己而哭面前,霍锦言忽然就心软了。
放她走,总比让她看见自己的惨状,亦或是主持自己葬礼时的悲痛要好一些。
对于自己的病,霍锦言没什么态度。
治得好最好,治不好也是情理之中。
“我要是真死了,你会不会嫁给别的人啊?”霍锦言抓着她的手指搓着玩。
白天的时候他倒也不怎么疼,骨癌带来的疼痛也是阶段性的,未必哪里地方就会痛,有的时候夜里也会剧痛难忍。
苏奈却一副很迷茫疑惑的表情,“我嫁过人吗?”
霍锦言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怪我没有给你一个婚礼啊?”
“没怪你。”
她换了一只手给他继续修剪指甲,“我也不是很看重那种东西,有没有都一样。”
“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苏奈盯着他看,“会,我会嫁给别人,我才三十几岁,人生还有很长,怎么可能守寡呢。”
话落,男人用劲儿掐了下她的手指头,“我真想掐死你。”
她笑眯眯的点头,“等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