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的牙关流淌而出——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们身上已经彻底没有了人的气息,沈稷恍惚间看到了荆山上的那两只饿狼。
“稷儿,躲开!”领头的一刀斜挑,势若撕天——片刻之前他还因为肋骨折断而气息奄奄,此时却好像伤痛全消一般,不仅出手悍猛,刀风甚至比之前更加凌厉。
“师父~!!”沈稷被佟林撞开的同时眼见对方再受重创。
“杀~!杀~!杀~!”两名死士已经毫无人性,只剩杀戮的本能,佟林和沈稷招招致命的进逼竟不能让他们后退半步——他们的攻势越凌厉,野兽反而越兴奋,几乎像是在迎着刀锋试图同归于尽。
野兽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痛楚,更不惧怕死亡,但沈稷和佟林是人,他们会。
所以他们开始步步退让暂避其锋。
“你快走!他们吃了生死竭,这东西会让人力大无穷且不惧伤疲 只不过代价是神志全失血脉枯竭,一旦服下便是不死不休!”佟林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转眼已经面如金纸——虺蝮斩刀刃带有细小的锯齿,造成的伤口不仅难以凝血,更易外感毒邪。
“ 要走一起走!”沈稷似乎犹豫了半天,终于从牙缝挤出了一句话。
沈稷从小到大从没感受过任何关心和体贴,于是他用冷漠筑起了一道保护自己的墙,隔绝了外界的所有——但是佟林,婉儿和惜红以及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渐渐融化了他心里那块坚冰。
“二位,束手就擒吧,否则本少爷可就不敢保证他们的安全了!”这个声音无比令人厌恶,那种被酒色掏空了的沙哑混合着洋洋得意,简直令人作呕。
“爹!”婉儿的嚎啕声撕心裂肺。
“孙大福,你这个畜生!”红莲恨声怒骂,似乎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呵呵,红莲,别生气,别生气,你不是嫌我不务正业么?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着我怎么擒获朝廷要犯!”孙大福却语带笑意。
孙大福一脸的骄傲和自信,他早早便已经埋伏在了堤岸另一面。
因为有人质在手,所以他隐忍不发,只为一个渔翁得利的机会——可等来等去,却发现螳螂越战越勇,蝉却渐渐式微。
他害怕再不动手,他这只黄雀便要与功劳擦肩而过了。
“姓佟的,束手就擒,本少爷不会再说第二遍!”孙大福得意至极,如今螳螂和蝉都遍体鳞伤,而他这边是三十多蓄势待发的黄雀。
“惜红呢?!婉儿!你姐姐呢?!”佟林看不到惜红,却能看见孙大福满脸的轻佻和得意,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说道惜红,啜泣不止的婉儿再次嚎啕起来。
“沈先生,这个畜生他 !”红莲面露惭色,一双杏眼含泪瞪视着孙大福,几乎每一个字带着切齿的愤恨。
“还是本公子亲自告诉你吧——简单来说呢,那娘们已经死了,不过,嘿嘿嘿,还真是水润柔滑不可方物啊~”
“你们一走,他就闯了进来 然后强拉惜红进了客房 后来 后来惜红她就从楼上跳下来了!”红莲满面怒恨,语带悲声。
自古节妇再嫁,不如娼妓从良。
“什么!”惊闻噩耗,佟林胸中不由血气翻涌,一时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千算万算,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下贱!
惜红的一颦一笑还历历在目,可居然已经香魂渺渺。
“嘿嘿嘿,老子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孙大福一脸淫笑地看着红莲,似乎在说你便是下一个。
“师父!小心!”一道寒光惊得沈稷魂飞魄散,他按下悲恸一个箭步飞身上前——可惜为时已晚。
惊闻噩耗让佟林不由得神志恍惚,但片刻的恍惚便足以致命——虺蝮斩抓住这瞬息的机会缠上了他的胳膊,紧接着在众人眼前洒下一片血雨,飞起一条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