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持此物有朝廷诏令,岂可以公器私相授受?收好吧 从此以后,朝廷上有我为你做主,大可放心地去建你的功业!”淳于彦接过印绶放在手中摩挲一番,仅仅片刻之后便郑重其事地交还了慕流云。
“ 谢大司马!”他双手捧过小小的一方印信,单膝跪倒一如受君命一般。
趾高气昂的淳于彦和俯首谦恭的慕流云,自然都看不到对方脸上那一闪即逝的得意之色。
“明天陪我去赴宴。”淳于彦单手搀起慕流云道。
“是!”
“不问问是何人设宴?”
“若是危局那便最好——那样,岂不是下官立功受赏的好机会?”慕流云对于谄媚和矜持的尺度把握得很好,这份练达让淳于彦都暗自惊讶。
“呵呵呵~~~好了,不必巧言令色了,明日我派人去驿馆接你——听说你坐的二人小轿,那怎么行?好歹也是一郡太守 ”
“这 下官实在囊中羞涩 ”慕流云一脸赧然之色——以他擢升之快,迎来送往自然入不敷出,潦倒才是正常的。
“来人!”淳于彦对着门外呼唤一声,很快就有家仆应召而来。
“把我的绿呢轿抬到门口去,这几天就让他们四个伺候慕大人——来我府邸之人唯恐进献得少,流云啊,你还是第一个从我这里拿走东西的人。”
“谢大人恩裳!”
“罢了,下去吧。”
“下官告退!”
慕流云简直就像一只被驯服了的狗,直到他倒退着出了厅堂,淳于彦也没有看出任何不妥,但他还是在慕流云转过身后对着他的背影微微地蹙了蹙眉——他根本说不出哪里不对,也许是因为这份让他满意至极的恭顺,实在与当年那个张扬的学子过于格格不入。
“兄长,这 是当年那个慕流云?”淳于瑾一直在幔帐之后静静地观察着两人的一言一行,连他兄长都常说这位当年的探花郎如何风流倜傥,可如今简直就是个谄谗阿谀的小人。
“怎么?如此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尤其那身姿气度——既有文人的儒雅更兼武者的雄伟,这都不满意?”
“你说的都对,只不过,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好像一条狗 ”
“那也至少比你身边那几条强,至少,他没被骟过~哈哈哈哈~”
“讨厌~不过,说的也是 如今这宫里天天只剩下一帮唯唯诺诺的奴才,连个可以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若不是这样,谁愿意偷偷摸摸地来你这儿~~~”
“是~是~是~委屈妹妹了~~~所以呀,哥这不就给你找了个能说话的人?”
“他?!再说吧——那副样子,比宫里的狗还媚三分 ”
“ 对了,羽林卫的事情,陛下没有问你什么吧?”
“陛下?他有点时间也是去和小乌练把式,要不就和小聂在东观找一帮腐儒吟诗纵酒,哪里会关心这些事情 ”
“这二人一文一武,倒是甚得陛下的欢心啊?”
“那是自然,否则我怎么会提拔他们?陛下的心思若是都用在朝政上,哥哥你不就该怪我了?”
“ 妹妹,你记着,哥是大周臣子,你是大周国母,此话出了这个门,切忌再讲——你呀,这么多年了,总是这么任性妄为~”
“好了好了,知道啦——哥,你真的有这么大的把握?我可听说吕奕回来了 ”
“回来岂不正好?若是他不回来,我还有些投鼠忌器——如今么,呵呵,正好一网打尽!”看着淳于瑾脸上难掩的担忧疑虑,淳于彦知道自己必须要作出十二分的镇定,否则很可能让自己这个妹妹失去信心——而她的信心至关重要,历来外戚政变大多成也后宫,败也后宫。
“当今陛下 一定要废么?”虽非亲生,但孤儿寡母朝夕相对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