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百里大人,请吧?”段歆柔走到百里涉面前,对着躬身垂首的他略点了一下头,仅仅是朱唇边的一丝丝笑意,便立刻让百里涉也如坠云雾。
景阳公主的背影婀娜多姿如风拂柳,即便是百里涉这样的正人君子也不敢多看哪怕一看,生怕罪犯欺君,更怕污了佳人的清丽出尘。
紫宸殿与议政的文渊阁相距甚远,中间不仅隔着含凉殿还要绕过未央宫,之后再由西向东穿过太液池,然而百里涉却觉得这一路行来简直如弹指一挥般短暂。
吴国几乎是把平京的皇宫照搬进了建康,除了实在没有条件去修建一个一模一样的玄武湖以外,几乎与平京皇城别无二致。
而段耀曾经很自豪地说过,周人虽侥幸得了玄武湖,可大吴却依旧可以因千里岚江为池,孰为正朔天意昭然。
而百里涉就曾因指斥这话意在据天堑而守愁城,乃不思进取之状而被罚了半年的俸禄,理由却是他日日流连华林苑,误了不少礼部的公事。
“狐大人,中行大人,正好你们都在 ”两人虽分属同盟却也会为了谁才是未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生嫌隙,所以除了公事紧要之时,很少能见到二人同坐一室。
“参见景阳公主——正好,我等正有要事要去奏报陛下!”狐纯和中行赜一见段歆柔立刻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快步近前,手里似乎还拿着两道奏疏。
“陛下此刻应该刚吃了药睡下,二位大人何事如此慌张?”段歆柔有些惊讶,因为能让他们如此紧张的事情不多。
“翼州急报,黎越六部日前移动频繁,平浪部与邪龙部、河曼部兵马聚合一处动机不明,哀牢、归义两部纠结舍龙部似乎有北上啸月城之意,州府请朝廷增派兵马以备不时。”
“越州急报,近日来秋雨连绵,岚江水位疯涨,玉河、荆河、漅河等多条河道都有溃堤的风险,州府请求朝廷尽速拨款修缮河堤!”越州位于岚江下游,因地势低洼是以水患频发,近年来黎越频频寇边,更是令捉襟见肘的财赋不得不用于边防而非河务,是以遍布越州的河网已多年未曾疏浚。
“二位大人,先看看这个 ”段歆柔说话间便从百里涉手中接过那封书信递给了狐纯和中行赜。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二人脸色越发地暗沉——这封信的内容与荆州奏报相印证之下真伪已经不言而喻。
事实就是黎越内乱,过程如何不重要,结果是唯一能制约这千里瀚海间巨兽的枷锁已被砸碎,它的爪牙随时可能扑向江南四州。
“二位大人,速去请太子殿下来主持大局吧 ”
“六妹找我何事啊?”段怀璋一步刚刚跨进门口,就听见了段歆柔忧心忡忡的的低语。
“参见太子殿下~”四人见太子驾到便齐齐跪倒,即便是其中身份最为超然尊贵的景阳公主也必须以君臣之礼参拜。
“免了免了,出了什么事,能让六妹亲自来文渊阁传召?”段耀自染病以来都是段歆柔从旁照料,此刻她出现在文渊阁,当然是带着皇帝的口谕。
“二哥,你先看看这些吧 ”段歆柔递过书信和奏章,很快段怀璋的脸色便如同这四人一般凝重。
“父皇什么意思?”
“父皇吩咐,务必以黎越之事为重。”
段怀璋在那一瞬间有些不悦,但旋即便恢复了一脸的钦敬之色道,“不愧是父皇,到底高瞻远瞩,此时此刻正是一举收服黎越的千载良机,只是 这越州水患 ”
“我该传达的都传到了,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人家这女儿家家该操心的了——我回去照顾父皇了,余下的事,就烦你们四位在此劳心啦~”说完段歆柔深施一礼便即转身,风姿绰约令四人难免一时恍神。
“咳咳咳~太子殿下,请您拿个主意吧 ”百里涉首先醒悟过来,然后用几声咳嗽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