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卖了个关子。
高延歪头躲过这凶狠一剑,正当长剑刚刚掠过他喉前之时,它蓄起的剑势骤然散去,长剑猛然停下。高延低眉,瞥了眼雪白剑身,映射出自己现在的邋遢模样。他身形飘忽后撤,长剑顷刻横扫,剑意在转瞬间再度蓄起,一如最初一剑。高延顺其剑势回旋身形,如鬼魅般移动到江沅身后,二人背对而立。这次她剑势未停,长剑仍旧横扫逼退高延,二人后背蓦然靠在一起,正手之剑一瞬变为反手,又是一刺,直指高延头颅。
高延第一次动了手中之刀,举起以刀鞘挡住这一刺,破木刀鞘转瞬间被破开,刀剑相交,发出刺耳的鸣叫。高延一别刀身,刀剑相错而过,握鞘之手下移轻拍鞘尾,长刀绕着剑身旋转,与此同时下腰横剑下方飘忽而出。长刀轻拍在那一袭红衣肩头,高延转身握刀柄,微微一笑。
江沅同样一笑,握剑的右手在高延眼前松开,高延笑容骤然凝滞,江沅背身弹指剑柄,自己转身后撤,长剑回旋成湛银的剑圈猛地砸向高延。距离一步,高延闪躲不及再次横刀身格挡,刀鞘破了大半,剑圈竟直直旋回江沅身前。
再弹指!
三弹指!
高延猛然后退数十步,周身木屑飘扬,一把生锈的破旧长刀展现在烈日之下。
剑圈绕着那一袭红衣周身回旋,女子伸手一引,长剑落归手中,江沅轻轻甩剑,剑身颤抖,剑吟响彻城头。高延所在周身骤然爆炸,城墙开裂,尘烟四起。
苏明卿看得很清楚,那红衣女子每斩出一剑,都会停留在落剑之处一道剑气,那一声剑吟便将停留在城头之上的剑气尽数引爆了去。
“此剑留霜?”客栈之中有人惊叹地道出了城墙上红衣女子所使的剑术,但是无一例外都相继沉默了下去,欲言又止。
“苏姑娘看的见那滞留着的剑气么。”李先生微微皱眉,问道。
苏明卿点了点头“李先生看不见?”
李先生摇了摇头“江家居于灵海域,这一州常年飞雪,江家老祖听雪悟剑,剑气不外露而是依附,长剑舞动之下漫天都是剑,百万长剑随意而动,风雪化剑雨。所以就有有雁过拔毛,兽走留皮,剑过留霜之说。且剑气脱落无声无息,随剑主心意而动,看不见,摸不到,高明的武人也只能感受不得目视。剑法通灵江湖久传,只是在十年之前就已经失传,能再见到,也不易了。”
“那看来,高大哥要凶多吉少咯。”苏明卿目光收敛,话音戏谑却没有想笑的意思,失传,换句话说就是被灭了门。
她又远看了下外边西市之内,有大片的侠士书生富人聚集。坊间有赌剑之说,江家虽然身在隔壁的灵海域,但一手留霜剑都威名远扬到青冥州,这早已灭门的一派隐世的传人一出现,下注的人估计少不到哪里去。拿别人的恩怨来当自己的消遣,未免过分了一些。
苏明卿看到城头烟尘散去,高延衣衫褴褛,却毫发无伤,他把长刀插在城头,踩了踩脚下的裂痕,一路绵延到城墙之上。
高延皱起了眉头,有些头疼,这修补的功夫不会是要自己掏腰包吧?关键还不能说不,还是铁面城主在上他打不过啊。
他把长刀插在城头上,看向面前不远处的姑娘“真往死里打啊。”他试探性问了一句。
“来都来了,不把你狗头剁下来,那我这一路不是白走了。”江沅甩了甩长剑,说的轻描淡写,“我喝过了世间最好的酒,用着最好的剑,见过了人间最潇洒的风光,这么好的事情当然得和你分享一下。别和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下面的人还等着呢!”
江沅轻笑,反手握剑直冲,转瞬踏过五丈距离直至高延面前,左掌推出直击高延心口,右手弹剑,长剑旋起银弧,飞至后方直撞高延后背。
高延向右侧身,同样一掌推出打在江沅左腕之上将力卸开,二人身形相错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