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吧,该喝药了。”
梁云筝自床榻蓦地坐起,她脸色苍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薄薄的衾被已被她涔涔地冷汗浸湿。
梁云筝的头脑剧烈的嗡明着,眸光落在妙鸳稚嫩的脸上。
这一次,她听清楚了妙鸳的话:“小姐,把药喝了吧?”
梁云筝苍白的唇缓缓开口:“妙鸳...我没死?”
妙鸳的身子一怔,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姐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怎么会死呢?”
梁云筝伸出青葱似的双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透过淡紫色的床幔环顾四周,自己正处于将军府的闺房之中。
那之前的一切算是什么?
黄粱一梦?不,那不是梦。
齐雪凝,莫连舟狰狞的笑声音犹在耳,那绝不是梦!
梁云筝不禁蜷起手,死死地握住衾被,压低了声音问:“妙鸳,爹爹呢?”
“大将军不是挂帅出征抵抗西赞部了么?上月寄回的家书说如果战事顺利,不日就能回来团聚了。”妙鸳停顿了一下,疑惑地看向梁云筝:“小姐,你怎么了?”
梁云筝呼出一口冷气,爹爹抵抗西赞部那一年,自己刚满及笄,她纤长的羽睫煽动着,眉头微微蹙起,深邃的眸中,带着一丝狠厉的光。
莫连舟,齐雪凝,苍天助我,这一世,我定教你们生不如死。
“药就不喝了。”梁云筝微微勾起唇角,眸中闪过一道英气:
“更衣。”
梁云筝身披绯红的貂裘,一路走到廊亭水榭,纤长的手握在栏杆之上,不经意间,竟生生攥得指尖发白。
上一世,在生命将走向尽头的时候,是邵轻鸿披荆斩棘而来。她怎么也无法忘记,在他们生命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眼里饱含的心痛与不甘,还有他最后的那句呢喃:
“云筝,我来迟了。”
这一眼,竟已隔世。
沉默良久,梁云筝的樱唇呵出一口淡淡的雾气。
数九寒冬,碧空澄明。
梁云筝极目望向苍穹,如水的眸光蒙上了一层雾霭。
丫鬟妙鸳倒是觉得今日的小姐看上去不简单,她眼睛转了转,低声问:“小姐是不是有心事?”
梁云筝敛了神色,看向妙鸳,上一世的妙鸳受尽严刑逼供,到死都没有说出半字对梁家不利的话,她将妙鸳鬓间的碎发莞到而后,握住妙鸳的小手:
“妙鸳,这辈子我得让你大富大贵!”
妙鸳愣了一瞬,忽变了脸色,骇然地跪在地上道:
“小姐,小姐,求求小姐收回成命吧。”
梁云筝见得妙鸳三魂不见了七魄,也楞了,扶着妙鸳起身:
“你做什么?什么成命?发生什么事儿了?”
妙鸳忽闪着两只大眼睛怯怯的问:“小姐怎么忘了?就是昨儿个的事儿啊...”
“嗯,忘了,我...我受了风寒,睡糊涂了...”
妙鸳抿了抿唇,梁云筝看着妙鸳两只小手搅着袖子,一抹绯红飘过她的桃腮,心里倍感好奇,可对于妙鸳来说是昨个儿的事儿,对于梁云筝来说,却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她哪里还记得清楚,梁云筝抓住妙鸳的双肩,急问:“昨儿个什么事儿?你赶紧说呀,吞吞吐吐的。”
妙鸳结结巴巴的说:“小姐...你莫不是要把奴婢许配给那混世魔王邵轻鸿吧?”
妙鸳此言一出,惊得梁云筝心中一颤,急问道:“你怎么这么说?”
妙鸳心里怦怦乱跳,颤声道:“昨儿个那长信侯府里的世子邵轻鸿来咱们府上,他对小姐言语轻佻,小姐和他大吵了一架,奴婢气不过也跟着小姐冲撞与他,当时那世子..”妙鸳停顿一下,把嘲笑两个字咽了回去,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当时那世子与小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