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连,村村相通。沿着大街两旁,一排排矗立着一户户人家。前三排后三排,层层叠叠。人们为了省工省料,这里的每一户人家都是墙连墙,屋连屋。所谓的墙,也不过是外边四周齐心合力凿石磊叠。石头于石头缝隙叠加黏合物,都是糯米加草木灰千锤百炼而成。风不透雨不漏,坚如磐石。
像这样的竹木结构房子,外墙结构非同一般。屋顶一片片小青瓦,铺叠在屋顶木板上,中间铺垫着一层黄沙。撑起如此重量的屋顶,下面都是盆口粗的整根木料,长有丈。横七竖八整根搭建成一个个长方形,三角形,平行四边形造型上面支撑着屋梁上一排排屋椽。每一根屋椽,又被一根根铁钉固定在圆木组成几何图形机构上。然后在再屋椽上铺上厚厚一层木板,木板上涂抹多层桐油,黄亮亮,光彩照人,经久不衰。
宽敞的大街,将由高至低的山泉水一分为二。人们顺着山泉水流经通道,依山旁水建筑起房屋小楼两三层高。脚下小溪淙淙流,屋内佳人忙织布。群山青青伴左右,鸟语花香观云雾。说来也怪,榆树沟人至今不知道他们喝的山泉水,源头到底在哪里。只要有水喝,管它什么源头不源头。而榆树沟名字的来源,不过是李提山他们家屋后有颗生长几百年的老榆树而得名。
石头砌外墙,圆木作支架,防风,防火,放雨雪。既稳固,又坚实。唯一不尽人意的地方,即是室内没什么隐私可言了,因为都是以木材加工成板,中间以竹钉拼接作为隔墙,板与板之间的罅隙,讲究的人家最多在木板两边糊上纸。尽管如此,在这个房间说说悄悄话,那个房间侧耳聆听,还是能听得一知半解。只是那个年代,没这样的无聊人。有,也是极个别!
和李提山他们家一墙之隔的人家,便是一户铁匠。白天两口子叮叮当当打铁,晚上两口子也不消停。老铁匠喜欢喝两口,倒不是因为解乏,而是心里不爽。铁匠名叫赵为筛,夫人名叫万菊花。年方三十有余,夫妻俩身大力不亏。万菊花抡大锤,嘴里不停地嚯嗨嚯嗨。夜晚睡觉,鼾声如雷李提山夫妻俩深受其害。无奈,人家土生土长本地人,你李提山不过是后迁半山腰建屋,所以才成为邻居。只是,赵为筛父母早驾鹤西去。留下夫妻俩和一对女儿,两口子经常为没有人传宗接代,在铁匠喝酒斗斗嘴。
铁匠质怪老婆万菊花只会依样画葫芦,却不能为他破例生个好男儿。万菊花怪铁匠没能耐,喝完酒倒头就睡阴盛阳衰怎么可能怀男孩。你来我往,害苦邻居李提山夫妻俩。你可别认为夫妻俩感情不和,人家吵架斗嘴时间,都选在夜深人静。因为晚上铁匠喝酒,酒过三巡,嘴里才叨叨不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夫妻俩千变一律,话题总离不开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上。
好就好在两口子吵归吵,生意从来不耽搁。前一分钟,两口子吵得不可开交,下一分钟来人送生意上门,两口子破涕为笑。都说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铁匠两口子算是将这句话刻画的淋漓尽致。碰巧,一日龚桑巴慕名而来。因为跋山涉水,马掌时常脱落,他是请铁匠打马掌来了。“哎呦喂,我说铁匠师傅,你们家好难找啊。你看,我一大早从街南头,走到街北头,好不容易找到你们家,可把我累坏了。”
龚桑巴骑在马上,声情并茂。满头大汗的他,用随身携带的毛巾擦擦脸上汗珠。时值六月份天气,榆树沟气温可不低。三十八九度,热得龚桑巴哈气哈气直喘。一般情况下,男主顾上门做生意,铁匠老婆万菊花从来不上去搭讪。可今天不知道她发什么疯,见了龚桑巴热得敞开怀,急忙走到厨房先是给他倒水,接下来又拿来芭蕉扇一个劲地给龚桑巴扇风。“啊哟,老板,你离开炉子远点,大热天,靠近炉边温度更高。”
一边给龚桑巴扇扇子,一边显得特别热诚。铁匠赵为筛没在意万菊花表现,女人嘛,心地善良是美德。凡事替顾客作想,是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