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涌起一阵温暖。仓卒间他却没注意到,李渊、建成二人的眉头都悄悄皱了皱,显然这个名字已经给了他们极大的震动。
“第二个指导晚辈射艺的,是一个霫族好汉,名叫阿思蓝,第三位授业之师是个从江南流落到塞外的铜匠,他姓王,一直不肯告诉晚辈姓名,晚辈也不好追问!”李旭看了看唐公探询的目光,讪讪地补充。武艺上指点自己最多的铜匠师父,自己却不知道其名,这个话题被谁听到都会觉得是个大笑话。
“若姓王,定是出于江南王家。你的师承也算名门了,怪不得能重现祖先神技!”李渊笑着替对方总结,刚刚因听见孙安祖三个字而皱紧了眉头悄悄地平整了下来。
“唐公过奖,方才第二轮比箭,晚辈已经输给了二公子!”李旭摇了摇头,谦虚地回答。
这句话惹得李渊连连摇头,“你莫过谦,老夫先就来了,一直在远处看着你们。第一轮射罢,世民已经输了。他若是有自知之明,哪里还敢跟你比第二轮!”
虽然抑己扬人是李府的家风,这句话说得也太谦虚了。非但李旭连称不敢,建成、世民和婉儿三个都仰起头来,满脸不服。特别是李世民,年幼好胜,两只眼睛气得冒火。如果做这番评判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估计小家伙早冲上去与之理论了。
“你心里不服,是不是!”李渊看看世民的脸色,笑着问。
“第三轮儿子输得心服口服,这宝玉理应归仲坚兄所有。”李世民跑到建成身边,拿起作为赌注的美玉,大声回答。“第二轮是仲坚兄有意相让,儿子也知道自己输了。可第一轮,他和我都正中靶心……”
“我们各自一平一胜,理应平局!”李旭赶紧摆手,表示不敢接受李世民输给自己的美玉。话音未落,又听见唐公说道“但从表面上看,的确如此。你去将靶子拿过来,让为父告诉你为什么第一轮就输了!”
不待李世民动手,早有家仆跑上去替他扛回了靶子。李渊爱怜地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躬下身,指着靶子上的箭孔,低声询问“第一轮,你放箭前瞄了大约三息时间,而仲坚是抬手即射,不知道为父说得对也不对?”
“的确是这样!”李世民想了想,小声回答。
“如果两军相遇,你们二人正是敌手,此射结果如何?”李渊笑着向世民追问了一句。
李世民的小脸登时红了起来,扭捏了片刻,终是承认父亲说得没错,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我的箭还没射出去,仲坚兄已经一箭取了我的性命!”
此话一出,李旭亦听得一惊。他学射时,都是别人怎么教,自己怎么射,做不到就努力练习,从没想到“引弓即射”包含着什么道理。听了李渊对儿子的教导,才明白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多门道在。想到这,忍不住偷看了唐公几眼,越看越觉得此人胸怀沟壑。
“第二箭,你的羽箭出手后被风吹偏,而仲坚在举弓前,先抬头看了看树枝!”李渊笑着继续总结。
“怪不得仲坚兄的箭不受风力影响!”李世民恍然大悟,高兴地补充。脸上因为被判定失败而带来的沮丧表情转眼散尽,代之的是闻道后的惊喜。
“战场上形势千变万化,任何一个细微失误都足以致命!”李渊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父亲,对好学的儿子循循善诱。指了指还留在靶子上的箭,笑着命令“你把两支箭都拔下来,就知道与仲坚二人射艺相差到底多远了!”
李世民遵从父亲命令伸手拔箭,自己射偏了那枝箭轻轻一拉就脱离了靶子。李旭最后正中靶心那枝箭,却拉了又拉,晃了又晃,直到将箭锋弄折了,才勉强拔了下来。
“若是一百二十步外,彼此都身披重甲。你这箭射过去,只能给仲坚搔痒痒。而仲坚这枝箭,却足以令你落马!”
“儿子受教!”李世民站起身,恭恭敬敬向父亲做了一个揖。然后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