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抱拳施礼,客客气气地说道“大人一路劳顿,实在是辛苦了。请入侧堂稍坐,待下官命人奉茶!”
文公公是皇帝陛下身边有名的贤宦,平素从不贪图贿赂,所以大伙也不拿黄白之物来污他的眼。将圣旨仔细收好后,围拢上前,七嘴八舌地向其表示问候之意。
“公公从水路来还是旱路来,走了多长时日?”
“公公路上平安否?可曾遇到什么麻烦?”
“蒙诸位大人问,咱家是十天前乘船自洛水而下的,一路上慢慢悠悠地顺着黄河、济水走。想必是贼人眼尖,看出我的船吃水浅,所以自觉不值得出手一次吧。所以呢,这一路上还算安宁!”提起旅途,文一刀四下拱了拱手,微笑着回答,眉宇之间不无得意。
在这兵荒马乱年代,只带着十几个随从便敢从洛阳走到历城,别说旅途辛苦,光是这份胆气,已经足够令众人佩服了。“公公好胆色!”张须陀抱拳,致敬。“但张某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公公不吝赐教!”
“张大人是想问咱家关于朝廷因何未给独孤督尉赏赐的事情吧?”没等张须陀提起,文公公已经清楚地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临来之前,圣上还传了两道口谕,一道给李侯,一道给独孤督尉,咱家一直还没来得及说。既然大人提起了,便请借一间屋子,让我等进去说话!”
自先帝开国以来,皇帝陛下有事找臣子都是以很正规的方式。除了对极其亲信的人外,很少有口谕颁发。特别是像历城这种距离东都相对遥远的地方,如果不是最近两年郡兵剿匪有功,圣旨都很少见,更甭提口谕了。
谁料口谕轻易不来,一来就是两道。太守裴操之听了,赶紧命人将府衙的二堂腾空,,奉上茶水,然后将钦差大人和两个需要接口谕“宠臣”请将进去。齐郡一干文武则远远地在二堂外围了一个圈子,严防有其他人靠近偷听。
“两位将军坐吧,陛下既然不把要和二位说的话写在纸面上,就是不想让你们两个拘束。算起来,这是我第七次替陛下传口谕。一次就是两道,也算是平生少有之幸运了!”见门窗都已经关好,文一刀笑了笑,说道。
“末将恭谢圣恩!”李旭和独孤林两个同时抱拳,长揖及地。
“谢是应该谢的,陛下可对你二人关心得很呢。”文一刀亦站直了身,代表杨广受了两个臣子的拜谢,然后带着几分羡慕的语气赞叹。
“末将何德何能,让陛下惦记,不胜惶恐!”李旭与独孤林二人再拜,称谢。
“惶恐倒不必了,临来前,陛下着我问李将军,听说你私自纳了匪首石子河女儿,可有这回事儿?”文一刀笑着点点头,然后扳起脸来,质问。
“末将?”李旭楞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私事朝廷上也有人过问。肯定又是某些人在朝堂上拿此事来当把柄,所以陛下才专门派人来问我。’想到这一层,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怨气。略作沉吟后,大声回答“确有此事!末将以为,圣人之治,罪不及妻驽,石子河已经兵败身死,他的女儿,与寻常百姓女儿无异!因此,便不告而纳了。”
旭子不认为自己做得有什么错,大隋律法,妾的地位仅高于奴婢。他已经为石二丫支付了赎罪钱,之后再怎么安排她,其他人根本无权过嚼舌头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