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食和炸货弄到一半,尹横将莲清送来给雪千影,交代了几句就继续忙活去了。雪千影连忙洗了手,将小姑娘抱到一边的高椅上做了,捏了几个小动物给她玩。又问她饿不饿,跟灶上要了点新出锅的炸货给小姑娘充饥。
莲清平日里在雪千影跟前就很是乖巧,今天得了横叔叔的嘱咐,更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晃着小腿,吃着零嘴儿,看着雪千影和一众小姑姑们张罗着年前的准备。
雪千影怕她存食,零嘴儿吃完一小碗就不再给了。小姑娘无聊极了,又不敢吭声,委委屈屈地噘着嘴。雪千影就揪了一团面给她捏着玩。小姑娘倒是有些厨艺上的天赋,学着雪千影的样子,竟然也捏出两尾小鱼和一只小兔子。被雪千影摆在蒸屉正中,吩咐蒸熟了记得给小清儿送去。
蒸完面食,炸好年货,在厨房里忙了大半天的人们都散回了各自家中去,沐浴更衣,准备除夕晚上的重头戏,团圆家宴和守岁。雪千影找不到尹横,也不放心把莲清交给别人,就带着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沐浴的时候莲清弄湿了吉服,这是保姆婆婆回家之前,特意给她赶制出来的,只在过年这几天里穿,并没有替换。小姑娘急得要哭,被雪千影哄了好半天。又翻箱倒柜,拿了自己小时候的吉服,给莲清换上——刚好合身。
“这是大姑姑小时候的吉服吗?是叔奶奶亲手做的?”莲清爱惜地摸着前襟上刺绣,看着镜子里正给她梳头的雪千影。
雪千影点了点头:“大姑姑到莲氏的第一个新年,你叔奶奶亲手给我做的,一针一线,全是她的心血。”
察觉到雪千影有些低沉,莲清眨了眨眼睛:“我小时候也穿过叔奶奶亲手做的衣裳呢。”
雪千影笑了笑:“是吗。”
莲清点点头:“娘亲说我之前过年和生辰的吉服都是叔奶奶亲手做的。可我只记得三岁时候那一套,现在还留着。后来娘亲说叔奶奶每天都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就都是娘亲给我做了。”
雪千影给小姑娘梳好发髻,用鲜红的头绳固定好,簪上金簪、发钗和珠花,又找了自己的一对步摇给她插上。
随着梳妆打扮,莲清的坐姿越发端庄。头一动不动,生怕弄乱了步摇上的流苏,还轻轻地伸手摸了摸头:“大姑姑,这步摇真好看。”
“这也是大姑姑小时候,你叔奶奶送给我的。那时我也是你这般年纪。今年你生辰时姑姑没赶回来,这对步摇就算是补给你的生辰礼物了。”
雪千影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初金悯为她簪上这对步摇的时候,几乎也说了同样的话。
雪千影定了定神,给莲清涂了薄薄的胭脂,勾画了眉眼,还在眉心用金粉画了荷花形状的花钿,一个俏生又喜庆的小丫头出现在铜镜之中。
莲清欢喜地点了点头,在铜镜里看见步摇晃动,连忙又止住了,小心的将流苏捋顺,端庄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雪千影看着镜子里的莲清,恍惚看见了童年的自己。同一间院子,同一个梳妆台前,一样的衣裳,一样的首饰,一样的妆容,甚至有些相似的眉眼,还有一样的欢喜。传承果然是可怕的东西。不仅仅是几件首饰,还有几乎一样的情境,一样的话。
但她们——金悯、雪千影自己、还有莲清,会经历完全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悲喜,不同的成长,还有不同的结局。
但对于莲清来说,这种企盼或许已经来不及了。 “大姑姑送了我步摇和衣裳,我告诉大姑姑一个秘密吧。”莲清的声音将雪千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是什么秘密?”雪千影蹲下身,接住从椅子上跳下来的小姑娘。 “大姑姑不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