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白氏子弟,将雪千影和夜小楼送到陈氏宗祠附近就告辞离开了。两人沿着他们指的方向,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他们所说的牌楼。
白玉石雕的牌楼,加上石刻、花砖和精致的木雕,若是完好时,应该很是华丽气派才是,只可惜已经塌了半边,露出里面灰黑色的砖石,再加上满布的灰尘和蛛网,显得格外破败。
雪千影伸出手,掸了掸石刻上面的灰尘,露出牌楼正面横幅“陈氏宗祠”四个大字。夜小楼搭把手,帮着将碎石块简单清理了一下,就看见对应的背面,刻着“滴露响清”四个字两边的字迹都曾有朱砂描红,如今已经斑驳不堪。两侧的楹联已经佚失不见。周遭装饰的木雕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稍稍一碰便碎成一地渣滓,让人见了着实心里不太痛快。
若是因为别的原因家族衰败,还总有复兴的指望。偏偏陈氏手中血债累累,先被除名,后又被指证做下屠杀翼族的惨案,便是还有后人留存,将来再度复建家族,怕是也不敢承认与先陈氏的关系。
此地,除了日后被人夷为平地之时以外,或许他们两个将是最后踏足的人了。
“该找个镇子买些香烛纸钱才是。”夜小楼拿帕子擦了手之后,不禁挠了挠头,“好歹咱们也是来给陈飒下葬的。必要的仪程还是该有的。毕竟就连你也说,他算是一代英主,死后这般草草了事,倒显得不够尊重了。”
“我准备了一些。”雪千影道,“不多,聊表心意吧。”
夜小楼一愣,但也不问她是几时准备的,只点了点头,拉着她绕过牌楼,朝着里面走进去。走了不到五十步,又有一座牌楼,形制照比此前的要小上一些,除去有些陈旧、也有不少灰尘和蛛网之外,但却保留得很完整。正面匾额上刻着“抱直守空”,背面是“咬定青山”,两面楹联都在,只是桃木已经有些开裂,加上朱漆斑驳,不易识别。
夜小楼站定望去,前方整条道路上,每隔五十步左右就有一座牌楼,保存得也有好有坏,很是不解:“这么多牌楼,是什么风俗?”
雪千影道:“宁州世家大多是如此,宗祠之中每葬入一位家主,便要修一座牌楼。大抵是因为宁州的世家都不太长久的缘故。陈氏到陈飒这里,是第七代,跟夜氏、泽氏、青氏这些世家比不了,更何况莲氏、莫氏这等千年世家。所以才更重视礼仪礼制,以求恢弘壮美。”
说着,雪千影又叹了口气。她可没有心思帮陈飒修牌楼。就算修了,无人照看,也保存不了多久。而且按照宁州习俗,陈氏如今算是绝户,要修宁塔作为纪念。雪千影就更没有那个心情了。
穿过重重牌楼,总算看见了祠堂。祠堂正殿已经破败,塌了一半。断壁残垣,又有许多牌位和祭具散落其间,往日象征祭悼的白绫,早已被雨水污泥侵染,看不出本色。就连屋檐上的白纸灯笼也大多只剩下竹架,看起来格外萧瑟。
祠堂两侧,本来还有留给值守护卫居住的屋舍,如今一边已经被烧毁大半,不知道是认为还是雷电所知,另一边虽然没有坍塌,但瓦面散落在周遭,估计屋顶上是有一个大窟窿,门板和窗棂也已经掉落,墙面上的漆也斑驳不堪。
按照石碑上刻下的记载,左边岔路是陈氏早年间分出去的旁支,以及改姓加入陈氏的族人,右侧则是外姓。正中一条,是陈氏宗祠的主轴,也是通向陈氏主家的坟茔。 雪千影伸手掸了掸主家族谱名录,从中找到陈昊的名字。陈昊死在昆仑神殿,尸体并没有被陈飒找到。故而此地乃是衣冠冢。而自雪千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