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嘴把胶软管含进嘴里。
过一会儿,沈长歌在氧气混合的催眠药物下失去了意识;安翊笙利落熟练拿出他善用的银针,一根根银针扎再沈长歌脑袋的穴位上。
虽说知道沈长歌现在可能不会感到疼,可想到她怕针头、怕打针;宗政越抿着唇,皱紧了眉头,双手缓缓握紧拳头。
四年前,她怀两个宝宝时第一次动了胎气,要打保胎针,打了一星期;出院后,她晚上做梦都梦到打针的画面……
安翊笙下完了针之后,进入最关键的治疗步骤。
宗政越认真看了一会儿,突然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沈长歌面露痛苦之色,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他的心脏一下子悬了起来。
转头望向安翊笙,见安翊笙的眼神清冷镇定,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被催眠中的沈长歌的反应逐渐激烈,牙齿紧紧咬住那根胶软管。
“这跟软管是防止宗政夫人咬伤自己的。”唐安歌淡声解释。
上一次他们用的是普通氧气罩,宗政夫人差点儿把自己咬伤了;这次,她舅舅找了做医疗器材的,让医疗器材商帮做一些特别设计的氧气罩。
宗政越听了她的解释,紧锁的眉舒展了些许。
她第一次接受恢复记忆的治疗后,看到她小脸苍白躺在病床上,他便知道治疗过程肯定很痛苦,如今亲眼目睹她痛苦的模样,他的心情比之前还要煎熬难受数倍。
那次安翊笙院士找他和沈延卿谈了,表示她的治疗过程可能要两个月以上。
两个小时的每分每秒,都让宗政越感觉度日如年。
等到治疗结束,宗政越出了一身冷汗。
安翊笙简单交代了些事项,就带唐安歌离开了。
沈延卿快步走进病房,紧声问“小歌怎样?”
沉默了半晌。
宗政越缓慢地摘下口罩,神情严肃沉重“我不太想让长歌做恢复记忆的治疗了。”
“怎么了?”沈延卿皱起了眉头。
“这个治疗让长歌很痛苦,你之前也听到了,她的治疗长达两个月以上,要三个月或者四个月还不能确定。”宗政越坐在病床边,将沈长歌发凉的小手握在掌心中“我刚才试问了下安院士,他说有办法治长歌的头疼。”
沈延卿思量了片刻。
他说“等小歌醒来,问问她意见吧。”
他也不想小歌再经历难以忍受的痛苦。
可小歌失去的是她自己的记忆,任何人都无权决定她曾经记忆的去留。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