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多出来个称呼?雪清婉烟眉一挑,双手交叉在胸前一环,唇角含着抹浮冰似的的笑,望向这女人。
“你又算什么东西?”
语气,鄙夷至极。
那女人气得头发一炸,但又忌惮那个回到雪清婉身边的武功高强的小厮,没敢乱动,只能忍气吞声地瞪着她。
柳春琅见事态不妙,忙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牵着雪清婉的胳膊拍了拍,面露苦色地劝说道,“小依,母亲想法子摆平这事儿,你先跟母亲回府里头去吧,这么多人看着不好。”
她原本想着让这些人简单地骂骂雪清婉起起哄就过去了,也以为雪清婉躺在府门口嗑瓜子不过赌赌气而已,可哪料到现下闹出了人命?林家近期本就不受朝廷待见,若是把官府衙门招来了,更是给老爷心里头添大堵呢!到时候她跟雪清婉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雪清婉丝毫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淡淡扫了柳春琅一眼,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悠悠然地靠在了旁边儿一棵树上刮起了指甲。
柳春琅心里焦急,但旁边那黄衣小厮一直冷目盯着她,再急也不敢上前去生拉硬扯,只能在原地跺跺脚。
这时候靠着树的那人发话了。
“你们这一个个称呼起的倒快,谁跟我解释解释,我怎么就是杀人犯了?”
轻轻吹去指甲上的絮子,她望向人群。
那目含畏惧、嫌恶、忌惮、怨愤的人群。
人们相互看看,一时都有些不敢开口,独独一名不怕虎的初生牛犊的少女,指向莫秋忿然喊。
“你刚才命令他杀了那男人,你不是杀人犯是什么?”
一场衔着清雅荷香的风吹淌掠过,扫响了枝头上的树叶,窸窣声间,一枚叶片陡转而落,雪清婉微微抬指,夹住了它。
纤长的指在苍翠的叶映衬下,更显之白皙若华,青衣之上,秀颈微动,发出“嗬”的一声。
“你…你笑什么?”少女不解而仇视地瞪着树旁的她。
雪清婉微微直起身子,指向地上那浑身是血死不瞑目的尸体,望着少女。
“我与他素不相识,你们看得清清楚楚,是他先放毒箭要我的命。既然想杀我,就用自己的命来偿还,我何错之有?”
旁边儿一个男人见状维护,理直气壮地喊,“那是因为你要打那小孩,他想惩奸除恶!”
“惩奸除恶?”
目光被寒冰一寸寸覆上,偏生那橘檀调的唇角是向上扬的,清美的面上是冷笑着的,笑意浮空穿扫,看得人们背后生寒。
“你们是瞎呢?还是瞎呢?还是瞎呢?”
人们怔了怔,有几个人皱着眉揉了揉眼睛。
雪清婉转目,看向最前面站的那小孩,冰冷的笑转而轻柔。
“阿哲,我有要打你么?”
那小孩低头想了想,回过身子摇了摇头,眨着一双澈净直率的眼睛对众人说,“没,她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少女不屑嗤笑,“小孩子最会说谎了,谁知道你有没有威胁他?”
手指,一捻,翠绿的叶片,在雪清婉手中碎成了几瓣。
少女皱了皱眉,感觉身上像被捏了似的有些发疼。
雪清婉迈出两步,走到她跟前,撒开手指,绿瓣片片,飘曳而落。
两帘目光,像幽深无底的洞穴,黑暗,压抑,缄默,望着这少女。
少女的身子颤了颤,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她抬起头,一一扫过这一张张或熟悉或不识的脸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此时此刻,她很想念箬南城里那些民风朴实的渔民们,连桥头的应召娘都比这群人干净得多。
她轻轻一叹,声色冰凉。
“我一忍再忍,一再解释,你们的眼睛耳朵却跟白长了一样什么也听不到?就认准了我是无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