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
韩王和颖川郡王经过几日急行赶路,终于回到了扬州。
李元嘉连自家府门都不入,一回家便直奔越王李贞的府邸。
来到越王府后园时,只见慕色之下,越王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衣,正坐在湖心亭垂钓。
韩王一边沿着湖上走廊走着,一边远远叫道:“你竟然还有闲心钓鱼?”
越王瞥了他一眼,收了长杆,来到石亭旁坐下。
韩王走到他旁边坐下,瞪眼道:“怎么不继续钓了?”
越王一边喝着茶,一边悠然说道:“有你这个大嗓门在旁边,鱼儿早吓走了。”
二人虽差了一辈,但因为年纪差不多,平日说话比较随意。
韩王坐了一会,见越王悠哉的喝着茶,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又瞪眼道:“你不问问我杭州发生什么事了?”
“反正你总会说的,我又何必问?”
韩王没好气道:“出了大事了,你知不知道,这次的事就是武承嗣的圈套,他根本不在王继府中。”
越王颔首道:“我已经猜到了。”
“你知道?”
越王沉声道:“我紧急调动的五千折冲府兵已经失联了,所以我猜到杭州必然发生了变故。”
韩王一拍桌子,道:“我就说他们最后怎么没有出现,我还以为他们是被武承嗣的左武卫给吓回去了呢。”
越王叹道:“只怕是被武承嗣的人给扣下来了。”
韩王咬牙道:“武承嗣不会趁机将咱们这五个折冲府的都尉都给办了吧?”
越王淡淡道:“那倒不至于,他们去之前,我已经交代过他们,如果情况有变,就说是收到杭州沿海有海盗肆虐的消息才过去,武承嗣抓不到把柄。”
韩王松了口气,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五个折冲都尉是咱们在杭州最重要的武力,他们要是被办了,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越王轻轻拨弄着茶盏,道:“有武承嗣的左武军在江南,这些折冲府兵便没有了任何作用。”
韩王不服气道:“那也不一定,武承嗣一共也不过一万左武军,就算加上五千千牛卫,也才一万五千人。”
“所以呢?”
韩王哼道:“咱们若是联合杨思俭,未必便弱于他了。”
越王失笑道:“怎么,你还想跟他打一仗不成?”
韩王冷冷道:“那倒不至于,只是将来起了冲突,需要用到强硬手段时,咱们总不至于束手束脚。”
越王沉声道:“我劝你赶紧放弃起冲突的想法,就算江淮所有折冲府联合起来,也不是左武军的对手。”
韩王并没有立刻反驳,他一向佩服越王的见识,相信他这样说必有道理,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接下来都当缩头乌龟?”
越王望着天空,缓缓道:“有这一万左武军在,咱们暂时什么也别做了。飓风过境,暂且蛰伏吧。”
韩王喝了杯酒,闷了好一会,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以计划为重,暂且对武承嗣忍让。”
越王目光一凝,徐徐道:“只要计划能成功,武氏就完蛋了,到时候怎么炮制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韩王迟疑了一下,道:“我担心武承嗣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越王脸色微变,道:“怎么可能,钱德广并不知道计划的核心内容,他怎么可能知道?”
韩王埋怨道:“还不是你没处理好那些石匠!”
越王愣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武承嗣攻破长夜岛,那些石匠都落入他手中,但那些石匠也什么都不知道呀!”
韩王疑惑道:“那为何武承嗣会千里迢迢将他们送到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