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金芒四溢,如烈日之辉,左瞳却晶白剔透,远看左目全是白色,近看仿佛于眼白中嵌入了一个水晶冰球,冰球中一点黑眸,深邃不能见底!此金白异瞳,虽说神奇,却也有妖瞳之谓!
而司马白之异,尚不仅于此,此子出生之日,太白星于正午现于太阳之侧,乃大不详天象,谓之太白经天,因天不容二日,且太白星主杀,是故太白经天寓意天下将有刀兵之劫,皇帝变更,百姓流亡。
恰恰,大将军王敦于这天,正月十四,兵起武昌!
司马白生有如此妖异灾象,司马睿曾动杀子之心,左右皆劝谏无果,亏得皇太子司马绍以一句“司马家骨肉何以相残至此”方才制住,但却一直让司马睿如鲠在喉,对于这个第七子,可谓是厌子如仇了!
谁人将去平州,其实已呼之欲出,皇太子司马绍,武陵王司马晞,琅琊王司马昱均有爵位,既为王敦所瞩,又为百官宫人所熟识,若想避过王敦耳目而至平州昌黎,绝非易事。而皇孙司马衍有疾在身,日前还传过太医,至今仍高烧不退,绝经不住车马劳顿。剩下的唯有这司马白了,怎奈却是一襁褓婴儿,同样难受车船颠簸之苦,不是荀崧和蔡谟所能谏言的。
司马睿长叹一声,问道“七哥儿如何?”
荀崧与蔡谟对望一眼,心中不忍,却也只能赞同,这七皇子虽在襁褓,恰是最佳人选。其一,此皇子深居荀妃宫中,除却少数皇亲和宫人,无人识得,遣几个婆子和精卫护送,王敦党羽岂知是当今皇子?其二,此子鲜卑血统更易为慕容亲近;其三,倘若司马家避过此劫,此子日后回朝,凭其金白异瞳断无假冒之忧!
“陛下圣明,七皇子可担此重任。”蔡谟回道。
“臣附议。”荀崧亦道,“裴嶷之子裴开正在太子东宫,可护七皇子入燕!”
“既然二卿皆无异议,那便遣七皇子出镇鲜卑慕容吧!”
司马睿胸中一口闷气,长吁而出,他是极厌恶此子的,他自然知道王敦早有不臣之心,与孩子无关,也清楚天下兵祸连年,全因八王之乱司马家骨肉相残,更与孩子无关。
可太白经天的不详之兆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既选此子,所谓出镇慕容保全子嗣,在司马睿此时的心中已是插柳之举了,他心底里另有一番难言希冀,但愿此子一去,不详之兆便因之化解,天佑司马家渡过此劫。
注晋永昌元年大事记
1、正月十四,太白经天,荀妃生司马白;
2、同日,大将军王敦举兵武昌,欲诛刘隗刁协,以清君侧;
3、三月,王敦攻破石头城,纵兵大掠,建康震动,帝令公卿百官诣石头见敦;
4、三月,帝用荀崧蔡谟计,加封安北将军、平州刺史慕容廆都督幽平二州、东夷诸军事、车骑将军、平州牧、辽东郡公,封幼子司马白为昌黎郡王,遣使入燕;
5、四月,王敦改易百官、诛杀重臣,帝欲禅让,然天佑晋室,敦忽而还军武昌,两宫得保,无人知其原委;
6、十月,司马白至棘城,慕容廆大喜,奉白于世子皝府,与皝诸子同养,用度冠于慕容;
7、十一月,帝忧愤而崩,太子绍即皇帝位;
8、十二月,羯赵君子营大执法、右侯张宾暴卒,赵主石勒悲恸欲绝,抚棺哭曰天不欲成孤事,何夺孤右侯之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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