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酒坐席,从起床喝到日落,从掌灯闹个通宵,顿顿大宴,餐餐不落!
武昌大小酒肆歌楼的席面上,一时间全是操着北地胡音的兵头子!
这些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骄兵悍将,有一个算一个,深陷了温柔乡里。
而司马白非但不约束,简直是蓄意放纵他们玩乐,只是约法三章,让各人心中有数。
一是遇事不必忍气吞声,但不能触犯军法;
二是有人请送来者不拒,但不可自掏腰包;
三是不妨卖弄武艺,却不允自耀军功,尤其不准夸赞司马白!
有犯者,司马白奉上仪程,请出王营!
王营里不乏有心人,都瞧出了司马白外松内紧的窘况。蜀中一役,他连着王营上下声名鹊起,早就有人开始忌惮他,更惦记上了他手下这支虎狼之师!
分化拉拢瓦解,以金银美色诱之,这都是心照不宣的,关键司马白只能敲掉牙齿咽进肚子,仿佛平阳上的老虎,浅水里的蛟龙,任人鱼肉。
总不能谁请他麾下喝酒,他就与谁翻脸吧?!
便连司马白私下里都忍不住自嘲,如此自污世上罕见,倘若一辈子非得如此,也不算冤枉。
“别再喝了!殿下是否做的太过了?真不怕他们被人拉拢,生出二心?”裴山正襟危坐,冲对面的司马白提醒道。
司马白呵呵笑道“管不住的,留多少算多少吧,他们有谁是欠我的?就该死心塌地跟着我?若有好归宿,我也替他们开心。”
裴山被噎的哑然苦笑“你倒是洒脱,那趟西山真是没白去,最好再学学老天师遁出红尘。”
“嘿,那老天师瞧着也不是个好东西!”
司马白啐了一口,整坛的老酒也压不下他心中忐忑,他从出成都起,心里边没安稳过——石永嘉说的大礼,究竟是什么呢!?
窗外一缕江风吹来,带着几分寒气,司马白紧了紧外衫,朝远处望去。
幽白的瞳子穿破夜色,将水陆两岸尽揽眼中,江上商船密布,衔尾数里,陆上楼宇繁错,灯火歌呼,市邑雄富不过如此了!
司马白一时间竟瞧的痴迷了,久久方才长叹一声
我家真好啊
谁若想毁了这一切,需先杀我司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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