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耐力上,追坪狼骑绝非身负重甲的烽阳铁旅可比,不需一个时辰,铠马甲骑不用打便得自己累趴下!
到时这支不论北伐中原还是守卫武昌都被庾亮寄予厚望的大晋掌上明珠,恐怕就得全军覆没,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而这等战况也在羌兵统帅姚襄意料之中。
其实首日夜战里,羌兵那五百骑,就是姚襄亲自领兵的,他早已掂量出了烽阳铁旅的斤两。否则羌兵再是能征善战,姚襄也不敢托大以一万轻骑对阵八千铠马。
身为羌人大酋帅姚弋仲第五子,姚襄以十七岁之龄便领了追坪狼骑右督司马,乃是羯赵此番南征的三先锋之一,素以果敢机智著称。在姚襄眼里,对面之敌便如身强体壮的老水牛,连只狗都能咬死它,别说狼了。
他本打算用计一举歼灭,但晋军统帅的敏锐却让他很是意外,一夜逡巡没敢贸然动手。
虽然一场得意之作落了空,但晋军一夜警惕已然乏困,当面斗阵他亦有一举吃掉的信心!
两军对垒已到胜负之际,烽阳铁旅眼看体力不支,却有一支万人左右的晋军步卒从阵后慢慢掩杀了上来,大有包抄羌兵之势。
姚襄这一万追坪狼骑毕竟也不是铁打的,此战已然占了大便宜,既然时机不对,就没必要再耗下去了,当即果断撤了兵,一路呼哨而去。
绝处逢生的周饴之不禁嘘声连连,暗自庆幸多亏连夜朝邾城去请了援兵,原本只图个万全,不料真是救了自家性命!
两日夜来,他一刻未眠,一双清秀眼睛早就熬的通红,但忧心忡忡仍是没有一点困意。
今日一战,重甲护身之下,烽阳铁旅的折损仍然到了两千之数,羌人之损却连五百都不到。穷尽江东士族两代之力供养的铠马甲骑,在赵军轻骑面前,居然不堪一击!
放眼江东上下,朝野内外,衮衮诸公,今日之事,说来谁信?
南北军旅的战力,竟然悬殊至厮!
周饴之对司马白当初的评议终于有了切肤之痛一身净甲不足克胡,衣装鲜亮何如唱戏!
望着全由民丁凑成的这一万步卒援军,他再也难以抑制心中惶恐这场仗,可怎么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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