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栾痛骂了刘啸风几句,出了心中的那口气,觉得心中顺畅了不少。
他脸上带着极其世故的笑,给了刘啸风一个定心丸。
等刘啸风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方栾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忍不住骂出了一句。
“沈常德这个老混蛋!”
方栾在屋里来回地走了几步,终于下定了决心,要亲自去兵部衙门见一见沈常德。
刘家的人时代都跟随着方家,刘啸风说是方家的家将也不为过。
他能否替刘啸风处理好这件“家事”,关系到他在五军都督府的威信。
而且,他也有其他的事,要和沈常德细谈。
大军在外,军需是重中之重,若是少了军需,就没法再打下去。
宁平镇就是一个范例,一群士兵因为缺粮,投靠了匪军,反过来又来攻打朝廷的城池。
方栾可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出现,他得和沈常德敲定好,至少要保证关中大军一个月的军需。
最不济,把地方关镇的一些利益让给兵部就是了。
然而方栾去兵部衙门却扑了个空,他要找的兵部尚书沈常德,此时正躲在内阁值房中,悠哉悠哉的品着刚泡好的茶水。
“沈兄,这是今年新制的明前茶,用的是灵潭寺的泉水,你仔细品一下。”
因值房中只有两人,钱敏中也没有再拘着什么礼,说话间自然随意。
沈常德只顾着品茶,对钱敏中说的话,不知道听进去了几个字。
钱敏中见他一副陶醉的神情,笑着说道:“听说沈兄是好茶之人,小弟特意让人从山南送过来一些茶叶,这可是京中的独一份。”
沈常德品了几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意犹未尽道:“匡庐绝顶,云雾蒸蔚,果然是产茶的风水宝地。”
钱敏中笑道:“难得沈兄喜欢,小弟家里还有一些,明日一并送到沈兄府上。”
沈常德却是摇头说道:“钱大人的心意沈某心领了,这等天地造化之物,偶尔享用就行。若是珍藏起来,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沈兄做的是兵部尚书,一向是才华横溢,连喝茶都能喝出一番学问,小弟着实是佩服。”
两人又客套几句,钱敏中见时机差不多了,拱手说道:“沈兄,咱们同朝为官,以往来往的少,是兄弟的不是。眼下朝事艰难,咱们还需要和衷共济,共克时艰。”
沈常德淡淡一笑,说道:“钱大人说的是,如今钱大人领着内阁,老朽愿附钱大人骥尾,以钱大人马首是瞻。”
钱敏中笑的一脸褶子,点头说道:“沈兄客气了,小弟就是蒙陛下看得起,勉强维持着现状而已。首辅这位置,迟早是陆大人的。”
沈常德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钱大人何必自谦,自从刘阁老致仕之后,朝臣当中,老朽最看好的就是钱大人。如今钱大人位高权重,可要多多关照才是。”
“沈大人说的哪里话,就算不是首辅,该关照的,小弟一定关照。”
两人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沈常德道:“方栾这会儿怕是已经去了兵部衙门,他找不到我,就会去找圣上,届时还请钱大人替我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这等事,咱们六部自当同气连枝,兵部得了好处,方栾那里就少了些好处。”
窗外不知何时降下了大雨,风挟着雨丝,不断飘进屋内。
沈常德又端起了茶杯,转过头看向了窗外。
雨下的正急,天地间茫茫一片,分不清明与暗的间隔,沈常德眯起眼睛,一脸满足的笑。
这场雨一连下了两天,直到第三天天气放晴,林紫苏一大早去正院给母亲请安,遇到了二婶黄氏。
这个时辰,黄氏可是稀客。
毕氏对那些高门朱户的礼节不甚看重,连林问荆和林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