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太后未免也太沉不住气。
便是不说如今她在宫中如何,单是想想从前废王还在那会儿,她有好些事儿,就干的并不漂亮。
撺掇着自己亲儿子谋逆篡位,还敢光明正大的,这种事儿……这种事情,怎么也不能摆到明面儿上来的,废王事败身死,后话倒是不用说,可当初,就算是废王争气,兴兵起事,一举成了,真的御极称帝,又怎么样呢?
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谋逆二字,老百姓心里也会记住,他是怎么夺了自己兄长的皇位的。
至于眼下嘛……
也许是从她两次夜探慈宁宫之后,太后有些急切了,或许在太后的眼里,这宫里已经有人盯上了慈宁宫,她有很多秘密,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人全都揭开,公之于众,所以在这之前,她尽一切可能打压自己。
苏菱悦心下啧了两声“臣妾听见了。”
她回的平声静气的,太后一眯眼“六宫传言纷纷,皇后倒能泰然处之,这份淡然,连哀家都有些佩服了。”
苏菱悦一眼递过去,与她四目相对“母后觉得,六宫传言,有几分可信?”
太后嚯了声“你倒是挺大方的,还是说,事到如今,连为自己辩解几句都懒得辩解了?又或者是,你自己知道,辩解也没什么用?”
“那按着母后的意思,此事就定然是臣妾所为,既然如此,母后还叫了臣妾来,是想问臣妾什么呢?”苏菱悦的唇角始终都挂着上扬的弧度,眉眼处也是弯弯的,“臣妾说臣妾无辜清白,母后未必信,可是母后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也一定是不服的。所以臣妾不明白,母后想知道些什么?”
她话音落下,便瞧见静书引着几个人进了门来,她登时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肖宸宇。
果然,连肖宸宇也感到意外。
太后这一步走的算不错,把他们叫来,又叫了六宫众人齐聚慈宁宫中。
不管她说什么,就都成了错的。
太后要问责,她不辩解,那是默认了自己的罪名,将来更由得六宫往她身上泼脏水,可她要是辩解,少不得会顶撞太后,太后再表现的激动些,震怒些,她身上又少不了一个不敬太后的骂名。
绝妙,真是绝妙,不管她怎么做,都不对就是了。
苏菱悦另眼看着,容妃倒是姗姗来迟,在最后进了慈宁宫的门。
那头容妃进了门来,一眼就看见了端坐高台上的苏菱悦,心下甚为不悦,然则面上又不露声色,只是上前去请安问了礼。
太后为着前些时候白叙的进献,对白家本就心生好感,加上今日她本就是有心为难苏菱悦,要给中宫难堪,这会子见了容妃,自然显得越发亲切和蔼,招了手叫容妃上前去“你坐到哀家的身边来,哀家在慈宁宫养病,也有好久没见你了。”
容妃欸的一声应了,提了长裙下摆处一回,便径直步了上去,果然在太后身侧坐下去不提。
苏菱悦和肖宸宇二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是要当着六宫的面儿,叫她难看下不了台了。
苏菱悦不免无声的叹息,一时又觉得这深宫中的生活,真是无趣极了。
后宫的这些女人们,成天就知道勾心斗角的争宠,争来争去,斗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呢?
太后原该颐养天年,这六宫纷争都早与她无关了,可偏偏她又是个贪心不足的人,什么都要横插一脚,又要搅和到六宫的纷争中来,甚至要带着头的挑唆的六宫不得安宁。
那头太后拉着容妃的手,面上终于有了和善的神情,东拉西扯的问了几句,才又去看苏菱悦“要哀家说,容妃这样的才最好不过,皇后是中宫,是六宫之首,反倒那样小家子气,在自己宫里头去制什么药,制什么毒,现在好了,宫里出了事儿,有人叫投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