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始终不见她醒来,罗天的心中倒并没有太多的烦躁,因为这相比起他们都还活着来说,简直已经算是微不足道了。
她的气息很匀称,虽然遭到了折磨,但在睡梦之中却显得很安详,罗天回忆起过去的几天,她虽然对自己态度冷漠,但在神医的关照之下,却仍旧还算尽心尽力的维持着自己的性命。
此时想来,或许她和神医之间的微妙关系是因为神草阁的缘故,不过这却已经不是如今的罗天需要去思考的东西了。
这时,云袖醒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熟悉的屋子,熟悉的陈设以及熟悉的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就在罗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的时候,却听到她空洞的声音。
“爹爹他……死了吗?”
死了,就是永远也活不过来了,罗天想点头却又感到这一举动如此的沉重,他忽然间有些明白了神性口中那需要誓死捍卫的秘密其中所夹杂的使命感。
“果然,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云袖的声音中似乎有了一些人味,那是苦涩的滋味,罗天闻言心中顿时一怔,这一劫不正是自己带来的吗,但她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有着别的含义。
正当罗天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听到她继续说道。
“你走吧。”
云袖下达了逐客令,但罗天却并没有动,不管她是如何的厌恶、憎恨罗天,这一刻罗天都不能走。
“希望你能让我留下来,我可以向你发誓,除了我这条命,我所拥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包括我这具身体!”
罗天的话让那女子微微的偏过了头来,眼神中尽管没有任何的好奇之色,但她此时的举动分明就带有这样的意思。
罗天看着她,突然笑了笑,有些自嘲的说道。
“怕死,是不是很懦弱?”
罗天的话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她就这样看着,仿佛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一样,罗天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片刻后,女子闭上了眼睛,很快又再度睁开,然后说道。
“谁又不怕死呢?”
听到她这样说,罗天心中的罪过得到了一丝真正的解脱,他相信这一刻他们两人的对话是真实的,没有任何需要掩饰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作伪的痕迹,因为他们曾经都经历过死亡,感受过比真正的死亡更恐惧的东西。
“把命交给我,而不是由自己掌握,与死有何分别?”
云袖似乎突然间来了说话的兴致,又或者也和罗天一样觉得这样毫无掩饰的说话方式能够让内心所有一切负面的东西得到纾解。
“有一个朋友曾经对我说,留住自己的人性,以前我不明白这句话,现在我懂了。”
罗天这样说道,云袖的脸上似乎有了那么点神采,问道。
“哦,是什么呢?”
“让自己活在当下。”
罗天的回答让那女子一愣,但随即眼泪就流了下来,罗天见状也是一愣,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正想上前,却被她用眼神示意别过来,罗天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无动于衷。
云袖并没有哭泣多久,或许是已经到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地步了,毕竟已经失去了这么多,而这几滴眼泪也并非是为了自己或者父亲而流,而纯粹只是女人自怜自伤的一种情怀罢了。
“你住下吧,反正这屋子也没其他人了。”
云袖说完,就转过头去,她太累了,倘若不是因为罗天那几句真诚的话语萦绕了她的思绪,或许她根本就不会对罗天这个可憎之人说半句话的。
听到她这样说,罗天终于是放下心中的担忧,慢慢的退了出去。
来到院落的外面,地上仍旧还残留着一缕缕血迹,也不知道是神医的还是谁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