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匈奴人,便是南越赵佗、朝鲜卫满不轨,这帮人为个先锋的位置,都恨不能打出狗脑子!”
“怎么今天······”
想到这里,刘盈终是将审视的目光,从殿内公卿百官,缓缓移回到身旁不远处,阴沉着脸的母亲吕雉身上。
“将官请兵出征,是为了抢夺武勋······”
“无人自荐,便是所有人都认为,这一仗,几乎不可能打赢······”
“而公卿百官众口一词,除了表明立场和态度,恐怕其中,也有母后的意思······”
“母后,想让樊哙率军出征······”
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刘盈再看殿内众人,便再也没有了丝毫疑惑。
就好像拥有火眼金睛般,殿内每个人心中的盘算,此刻都无一例外的出现在了刘盈的脑海当中。
“二千石以下,是不敢得罪樊哙,也不敢展露怯战之意······”
“三公九卿,则是出于政治立场,不敢,也不能展露出‘太后受辱没有关系’的意图······”
“而母后······”
“嗯······”
暗自思虑着,刘盈那闪着精光的双眸,终停留在了大殿之内,叩首匍匐在地的姨父:舞阳侯樊哙身上。
“——母后,是想让樊哙掌兵!”
“让樊哙率军出征是假,借机掌兵,以稳固吕氏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才是母后真正的用意!!!”
意识到这一点,刘盈的神情,只不由再次激动了起来!
只不过,跟方才因羞愤而激动所不同,此刻的刘盈,神情中更带上了些许忌惮!
——樊哙,可是罪臣!
是先皇刘邦明诏诛杀,却又被如今的太后吕雉强行保下的罪臣!!!
这样一个人,带着十数万大军在外,一个‘战况胶着’的借口就能数年不回,还有摄政太后在朝中撑腰?
“不行!”
“绝对不行!!!”
“绝不能让樊哙率军出征!!!!!!”
下定决心,刘盈望向殿内众人的目光,更是愈发急迫了起来。
——刘盈自己,是绝对不能站出来,展露出丝毫反对樊哙的意图的!
别说是反对樊哙了,在母亲吕雉被匈奴单于冒顿以国书向辱的情况下,刘盈甚至应该第一个站出来,愤慨的表示自己要御驾亲征,为母血耻!!!
但吕氏在樊哙出征一事中暗藏的祸心,又使得刘盈绝对不能坐视樊哙真的引军出征!
而朝中百官功侯,无论是出于身为臣子‘主辱臣死’的本分,还是出于为天子刘盈保全孝道的立场,都必须站出来支持樊哙!
如此一来······
“呼~”
“不愧是母后啊······”
“够毒!”
“难道连朕,也被母后算计在内了吗······”
如是想着,刘盈终是将复杂的目光,再次移回到母亲吕雉身上,只气质中,陡然带上了一抹前所未有的颓废。
——在前世,这颓废的气质,也曾伴随刘盈大半个皇帝生涯。
而这一世,那熟悉的颓丧,和无力感,在刘盈继承皇位短短一个多月之后,便再次涌上刘盈心头······
正当刘盈挣扎着,想要从那无尽的颓丧中抽出身时,一声嘹亮的拜喏声响彻长信殿,宛如一点黑暗中的烛光般,将刘盈的心房尽数点亮!
“中郎将臣布!昧死百拜!启奏太后!!!”
“——臣请斩逆臣樊哙,以安宗庙、社稷,更慰太祖高皇帝在天之灵!!!!!!”
轰!!!
季布一语既出,可谓方寸之石掷入平静的湖中,却立时激起千万层波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