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这生财之能·······”
如是想着,王陵便面色古怪的抬起头,看着阳城延不时嘿嘿傻笑,不时得意捋须,不时又左顾右盼、无所适从的模样,王陵望向阳城延的目光中,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
羡慕!
曾几何时,甚至只是短短几年前,阳城延掌控下的少府,都还是朝堂三公九卿当中存在感最低、权职最小,民声也最差的部门。
尤其是熔铸汉三铢一事,几乎是让整个天下的人,都对阳城延这个‘匠作少府’骂声一片!
而现在,少府却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积累下了如此庞大的财富·······
在过去,除了丞相萧何之外,凡是三公九卿其余部门的人见到阳城延,那都是恨不能端起一副‘上官’的架子;
——甚至就连没有主官九卿坐镇的宗正属衙,也同样不例外!
而如今,虽然阳城延依旧还没在‘暴富’的大起大落后找准位置,对谁都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但如今的长安朝堂,却再也没有人敢怠慢这位手握少府内帑,食禄中二千石的匠作少府了。
至于原因,自也是显而易见。
就说前段时日,萧何病重之时,天子刘盈表示想修一条萧何渠,阳城延几乎是立马站了出来,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豪横的丢下一句:修渠所需的一应钱粮,我少府出了!
眼下,刘盈想运一批总价值(不包含军械)十五万万钱以上的军事物资去燕国,但看阳城延的样子,恐怕此事,依旧会是少府‘独立完成’。
最让王陵感到无法理解的是: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相继接下酂渠工程、军事物资调动这两笔‘大项目’之后,阳城延竟似乎还在筹谋于近日上奏朝堂,同时请建皇家园林:上林苑,以及都城:长安·······
“官营粮米,果真可得如此暴利?”
在心中忍不住再腹诽一番,王陵才终是自顾自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少府到底多有钱’的遐想中转移开。
而后,便是王陵将自己真正的困惑,直白的摆在了刘盈面前。
“即此番,少府调运军械、军粮、冬衣入燕,皆俱为实调,则臣只一问于陛下。”
“——于朝鲜之事,陛下作何筹谋?”
“战否?!”
听闻王陵前半问,刘盈本还打算好好斟酌一下用词,看怎么才能更妥当的向王陵解释自己的意图。
但在王陵这一声‘战否?’的询问后,刘盈却不由面色一肃!
抬起头,待看清王陵目光中,那毫无保留的真挚,刘盈便也悄然放下了‘拐弯抹角’的打算。
“不战!”
“北蛮匈奴一日尚得南下抢掠之力、河南地一日不为王师所复,凡汉之卒,便绝无一人东渡浿水,于卫满刀戈相向!”
见刘盈的语调突然严肃起来,一旁的曹参、阳城延二人也不由赶忙坐直了身,目光不停的在王陵、刘盈君臣二人身上切换,便是面上神情,也是顿时严肃了起来。
就连御阶之上,仍‘专心致志’逗弄皇长子的太后吕雉,听闻刘盈此言,也不由身形一滞,过了足足三息,才又再度恢复正常,继续和皇长子刘恭玩儿起了‘捏你鼻子’的游戏。
而御阶之下,听闻刘盈如此直白之言,王陵也终于是暗松一口气,神情中却依旧带着那抹融入气质中的庄严。
“陛下此番‘执干戚舞’,以调运军械、冬衣以诫卫满,自当称‘明见万里’;”
“又陛下不欲空损国力,而实调冬衣、厚褥,及军粮、兵刃往燕蓟,此亦无不妥。”
“然于日后之事,陛下可有谋划?”
轻声道出自己的疑惑,王陵生怕刘盈误会般,摆出一副‘请陛下赐教’的架势,以表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