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关中!”
愤愤不平的又发出一声咆孝,王陵一把将手中竹简砸在地上,又余怒未消的望向曹参。
“即曹相早知此间之事,又何不助陛下尽惩治之,反袖手旁观?!”
“——太祖高皇帝在天有灵,若知曹相尸位素餐,坐视刁蛮之吏害汉社稷,又安能不怒!
!”
听闻王陵竟不由分说斥责起自己,曹参目光只顿时一冷!
眯着眼,盯着王陵看了好一会儿,曹参才深吸一口气,旋即不着痕迹的低下头,抓起茶碗浅嘬了一口。
“内史贵人多忘事,当是未曾留意······”
意味深长的道出一语,曹参头都不台,不紧不慢的用指尖挑起了碗中茶杆。
“汉十二年夏四月,太祖高皇帝驾崩,举国丧;夏五月,御史中丞奉太后诏谕,尽发采风御史于关中;”
“至季夏,采风御史归长安,廷尉大牢,便多出数百道生面孔·······”
“待秋收之后,太后令廷尉问斩刑徒,朝中公卿多言‘先皇驾崩,国丧未罢,斩之不详’,然为太后所否。”
“彼时,陛下便曾私言于老夫:再不斩,必使此等‘奸妄’待至大赦,故岁首元朔之前,非斩不可······”
说着,曹参不忘挥挥手,示意一旁的奴仆上前,将王陵砸在地上的竹简收走。
待仆人带着那几卷竹简,又懂事的退出客堂,曹参才又抬起头,看着课堂外,似是随意般道:“及建成侯······”
“唔······”
“若老夫未曾记错,亦同为太祖高皇帝十二年,建成侯花甲之龄,仍为太后发高庙自省,足有半岁?”
似是不确定的发出一问,便见曹参面带唏嘘得摇了摇头,终于将手中那碗清澈的茶汤放回了桉几之上。
“老啦~”
“不过数岁之前所生之事,老夫,便已有些记不清了······”
“诶?”
“安国侯较老夫,当是稍弱几岁?”
“老夫年老,竟不甚忘却此事,安国侯,莫非亦已老朽?”
听着曹参这一番夹枪带棒的暗讽,王陵纵是性烈如火,也是一时有些面色僵硬了起来。
若要论年龄,王陵如今将近七十,倒是比曹参还要更老几岁。
至于曹参口中的‘我老了,记不住事儿了’,王陵却是一点都不相信。
——这可是曹参!
汉开国功臣表第二位,仅次于开国第一侯:酂侯萧何,食邑足一万零六百户的平阳侯曹参!
真能有什么事,是这位老丞相记不住的?
尤其是这种在长安朝堂,乃至于整个天下都引起轰动,且必将录入青史的重大事件,曹参又怎么可能会忘?
——汉十二年,太祖高皇帝刘邦驾崩!
——七月,赵王刘如意‘谋反未遂’,迁王淮南!
——同年,郎中令建成侯吕释之‘君前失仪’,坐大不敬;为太后罢郎中令之职,夺邑三千户,发高庙自省,半年而不得出!
!
这样一件事,别说分别身为丞相、内史,又同兼‘皇帝太傅’的曹参、王陵二人了,哪怕是到了记事儿年纪的孩童,都绝不可能忘记!
只不过在今天之前,王陵从来未曾料到:建成侯吕释之‘君前失仪’,居然是因为······
“呃······”
“某,某一时情急,口无遮拦。”
“万望曹相莫怪······”
自顾自尴尬了好一会儿,王陵终是面带羞愧的站起身,对曹参深深一拜。
待曹参不冷不热的一摇头,示意无碍,王陵才再次坐回座位,低头深思起来。
“安国侯不必多虑。”
“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