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没有说话,看了他几眼后,低头,慢慢从袖口中拿出了信封,什么话也没说递给了郑海山。
郑海山诧异不已,不过,却还是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信封,他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没有立即看,也放在了袖口里。
燕儿完成了差事,神色轻松了很多,朝他行了个礼,又回到了自家小姐身边。
赵淑美和陈艳梅还抱在一起不愿意分开,秦慕瑾在一旁用‘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样的话来劝着,俩人才依依惜别,又折腾了半天,终于将赵淑美拉上了马车,秦慕瑾没敢让马车再停留,直接吩咐马夫驾起,没多久,陈艳梅和郑海山的身影就被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
赵淑美收回了掀着窗帘的手,还拿着帕子低头拭泪,情绪不是很高。
秦慕瑾凝眉看着她,在想,若是有一天她听到郑家一家的噩耗会怎样,母亲一定不能接受吧,顿时,她的心情无比沉重起来,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秦慕瑾难受,也没再说什么,便合上了眼眸,静静地养起神儿来。
马车走了很久,直到在人眼前变成一个很小的点后,陈艳梅方收回目光,低头寻了帕子一边拭着眼泪,一边往自家马车前走,她情绪不好,对自家夫君郑海山没怎么理会。
郑海山了解她和赵淑美的感情,好友不过短短几日重逢,又很快惜别,她心里放不下,他还是理解的,便也未在意,自己跟在她后面上了马车。
车上,他想起燕儿给他的信封来,低眉想了片刻,还是从袖口中拿了出来,看了半天半个字都没有的封面后,他慢慢撕开了封口,打开信纸看着。
信纸上是用女子常用的簪花小楷字体,写着简单的一句话,“端王来此,实为暗查贪墨一案。”
这几个字不多,却像有千斤重似的一下子将郑海山给死死的压住了,他攥着信纸的手慢慢的抖动了起来,而后越抖越严重,几乎都拿不住信纸。
惊恐,害怕,无力,震惊全都爬上他的眼角眉梢,他刚刚还红光满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
郑海山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不过,他不是为旁的,而是被吓得,半天后,他嘴里嗫喏出了两个字,“完了!”
完了?
陈艳梅掩在帕子后的眼睛动了动,印象里,她家老爷是个有颇多忌讳的人,像‘完了‘这种不好的词,他绝对不会说,也不会让人提,这一次他自己说是……
陈艳梅慢慢抬起头来,就看见郑海山抖得像筛子一样的手,手指中还攥着一张信纸,顿时,她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随意的擦了擦眼睛后,伸手就去拽郑海山手里的白纸。
郑海山将信纸抓的很紧,她没拽动,“老爷,到底写的什么,给妾身看一看?”
郑海山仿徨的去看她,满面的死气,陈艳梅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了,直直的看着他楞了许久,良久后,她伸手强硬的拽下了他手里的信纸,当也看到那一行简单的簪花小楷的字体时,脸上的表情也瞬息万变,惊恐无比。
“这……“陈艳梅瞠目结舌,半天后,方吐出一个句话来,”这……谁写的?怎么会……“
端王殿下来他们冀州府,实为调查贪墨一事,那他们……那淑美她们……
她的大脑中各种念头呼啸闪过,最后,看向郑海山,“老爷,这信到底是谁写的?”
“是……慕瑾的丫头刚给我的。”郑海山的声音是死寂一样的感觉,机械地重复着,“完了,全完了,我们全家……都要死,九族,一苗也剩不下……”
陈艳梅富态的身子晃荡,再晃荡,有些坐不稳了,她紧紧的攀着座椅方让自己不至于滑落在地上,半天后,问出了一个她更在意的问题,“那是慕瑾……透漏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