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球,高文。”
“你可以的。”
熙熙攘攘地,球场四周传来球迷的鼓掌和应援,最后连成一片轰鸣,为高文加油——
如此精彩的一场比赛,他们真心不希望以伤病的方式收场。
高文暗暗握拳,掌心和网球的触碰传来些许粗糙质感,心脏重新回落到胸腔,真实感就在指掌之间。
“40:40”。
这一局,依旧在拉锯。
比赛再次开始后,尽管高文一直尽可能保持冷静,但影响在所难免。
最直接的就是不敢做动作,担心自己的动作制造没有必要的伤病,加剧糟糕的情况,击球动作也就更加小心更加谨慎,舒展不开。
尤其是反手。
从回球质量就可以看得出来,影响明显。
但同样,特松加也有些束手束脚,因为担心高文的伤病,没有铁石心肠地火力全开,击球力量明显收着打。
一来一往之间,回合球的质量呈现明显波动。
高文,又错过一个局点。
特松加,又错过两个破发点。
结果,又又又又一次回到平分,没完没了——
紧接着,一个回合终于拉锯纠缠起来,尽管质量平平,过渡球占据大多数,但两位球员终于僵持起来。
整整二十四个回合。
啊!
特松加正手发力了,一拍正手蛮不讲理地暴力直线,瞄准高文反手位锤击,紧接着,大步大步随球上网。
尽管高文的速度已经冲刺到极致,但双手反拍舒展不开来,无法完整挥拍,试图回一个挑过顶高球,然而抛物线控制明显不够,被特松加在网前一拍高压直接盖帽扣死。
“40:AD”。
特松加,再次拿到破发点。
“吼!”
特松加也有些压抑有些郁闷,嘶吼出声,然而他也没有放肆庆祝,短暂宣泄出口之后,就有些不好意思,转身朝着底线走了回去。
于是,他也就错过了那一幕。
“赫!”
全场,在一片欢呼与掌声的雷鸣之中,惊呼声若有似无地涌动着,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特松加身上,只有少数观众注意到了高文的身影。
狂奔救球后,高文的脚步一个紧急刹车,在球童旁边停下来,弯腰站在原地,因为疼痛,全身肌肉紧绷到了极致,甚至可以清晰看到肩膀微微颤抖起来,以至于站在旁边的球童手足无措,满脸惊慌。
但现在,高文没有时间照顾球童,他紧紧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紧咬牙关忍耐疼痛,几乎掐断呼吸。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记手刀击中喉咙一般,短促有力,瞬间的疼痛释放后,脑海一片空白,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缓缓扩散开来的酥麻与僵硬,整个人就摁下了暂停键,疼痛神经似乎短暂地丧失功能。
就只是这样,愣愣地站在原地。
片刻过后,终于缓过神来,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拳头和小臂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