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狐甲闾的闾长是大史氏?”
听到田籍的疑问,墨烟愣了愣,随即有些不太确定道:“他确实是星命途径秩三的‘观星师’,师承也确实是大史氏。但我未曾听他说过要放弃原本氏、姓。所以他到底算不算大史氏,我也说不上来。”
“原来闾长并非大史氏本族出身?”
听到墨烟如此说,田籍稍感安心之余,对即将见到的新上司更加好奇了。
就在跟田籍说话的时候,墨烟已经推开了大门。
即田籍便看到一个大概五六十岁模样,浑身酒气的老者卧倒在门槛边。
大概是被外头强烈的光线惊醒,老者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一边咕哝一边揉眼。
待他看清来者是墨烟以及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后,似乎受到了极大惊吓,三步并作两步退到门口,发出哭丧声音道:“我说墨闾副,你怎么带债主上门都不提前打声招呼啊,你这是要将小老头往绝路上逼啊……”
“闹够了没?”墨烟娇叱一声,原本哭哭啼啼的老者顿时噤声。
“这位是新上任的田博闻闾副,不是催你还债的,还不赶紧出来见礼?”
听到墨烟之言,老者从门口警惕地露出半边脸。
田籍见状,干脆掏出“天狐”腰牌晃了晃,表示自己确实是狐字营的人。
老者这才从门后走出,凑到田籍跟前一边见礼一边自我介绍。
原来老者名为茅越,跟墨烟一样都是徐国人。
不过他出身平民,靠着多年积累才终于登陆医者途径的秩二,如今是狐甲闾的一名卫士,主要工作是看守灵台的大门。
田籍越是听对方介绍,眉头皱的越紧。
倒不是被对方酒气熏的,而是他猛然想到,这狐甲闾居然敢让一个秩三当闾副,让一个秩二看大门,那他这个才秩二的新闾副,好像有点不够看啊?
“看来这皇都之地,果真是人才‘挤挤’,想混出头太难了……”
这时老者自我介绍完毕,忽然对着田籍谄媚笑道:“那个,小老头最近手头有些紧,不知道田闾副能不能……”
“不能,想都别想!”
未等茅越说完,墨烟已经一把拉开田籍,黑着脸解释道:“这茅越向来贪财好赌,欠了不少债,只能靠躲在灵台中逃避债主。田闾副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否则钱财有去无回!”
……
大概是墨烟与茅越的争执声惊动了二层的大史氏,一二层之间的木质楼板忽然打开了一个洞。
一道木梯从洞中伸下,直抵地板。
随即一位身穿紫衣的修长身影爬了下来。
田籍见到对方腰间别着一方紫绶铜印,身上隐隐传来秩三层次威压,立即明白了对方就是自己的新上司,临海卫狐甲闾的闾长。
很快,一张清俊脸庞就出现在他面前。
目如朗星,面如冠玉。
哪怕田籍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位新上司确实有着不俗卖相,顾盼之间,颇得几分俗世佳公子的神韵。
难怪能让太子妃提起他时不自觉脸红。
不过对方走近之后,他又立即发现对方此时双目通红,脸色苍白,看上去甚是亏虚。
联想到对方刚刚从灵台的穹顶二层下来,怕不是昨晚熬夜观星?
这时“甚虚”的狐甲闾闾长目光扫过一层的大门前,发现这里多了一个未见过的年轻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自己的闾副墨烟。
后者当即拉着田籍上前介绍道:“伯兄,这位便是从平原卫调入我临海卫狐甲闾的新闾副,田博闻。”
伯兄?
田籍留意到墨烟对“甚虚”闾长的称谓,一时思绪万千。
太子妃曾说过,墨烟的真实身份是徐公的庶出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