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兵士也一脸慒比,当天他们看到阮文燕也是如此。
丁毅这王八蛋,只会教人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沈世魁真是气到暴肝。
他从来没见女儿这么决裂过,心中也是害怕,赶紧挥手示意军士出去:“女儿啊,你莫激动,有话好好说。”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沈初盈,以他对女儿了解,女儿不像做这种事的人,肯定是丁毅教的,谅她也不敢自杀。
但见沈初盈表情决然,眼神也从来没有这么凶狠过。
他突然怀疑,自己要真上前夺刀,她怕会真的抹下去。
这才几天时间?
老子十几年的教导?不如丁毅几天的鼓惑?
他真是不敢相信。
但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沈初盈后退几步,长长舒了口气:“女儿知道爹爹现在很生气。”
“袁大人杀了毛帅,女儿也很伤心。”
“但丁大哥被逼无奈,各为其主,也只是个为袁大人做事的小小都司。”
“爹爹,丁大哥说你是聪明人,你冷静一下,听女儿说几句可好?”
“你听完后,若真觉的不妥,女儿便听您的。”
沈世魁看到鬼似的看着女儿。
沈初盈啥时说话这么有理有据过?
要不是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他真以为这是别人假扮的。
从心底深处,他觉的自己不该听女儿再继续讲下去,但忍不住好奇心,他想了想,沉声道:“你说,我听着就是。”
沈初盈放下刀,脑子冷静一下,默默回忆着丁毅对她说的话。
这些话,她一路回来,不知背了多少遍,生怕忘了一个字,害了自己的一生的幸福。
片刻之后,她的表情,慢慢凝固,如同像丁毅的脸一般,充满了真挚的情感,语气也浑厚起来。
她整个就在学着丁毅的口气和表情。
“你父亲是个商人,而且是很成功的商人。”
“商人重利,善投资,”
“你要告诉你父亲,古往今来,最成功的投资商人,是吕不韦。”
沈世魁脸色更加凝重,一言不发的听着。
“我丁毅,年方十九,官至都司,是东江上下,最年轻的都司。”
“我斩首两百鞑子,军威赫赫,手下有精兵两千,镇守一方。”
沈世魁冷笑。
“小时候,我跟着母亲上街卖鸡蛋,总喜欢提着一个篮子,母亲后来对我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因为鸡蛋易碎,若是放在两个篮子,那怕碎了,还能余下一些。”
“有些投资,或许不是一两年能看到收益,但是,成功的商人,都很聪明。”
“聪明的商人,一定不会轻易的下注。”
“毛帅刚逝,东江崩散,下面诸将各不服气,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打算。”
“依我看,不出一年,皮岛必乱,有些人可能离岛出走,有的人可能身陷危局。”
“你一定要好好劝你父亲。”
“聪明人,不该立刻下注。”
“请他无论如何,给我一年时间。”
“一年后的今天,我定然让他,心甘情愿,把你嫁给我。”
沈初盈说完,已然满头是汗,她表情紧张的看着父亲。
沈世魁坐在原位,一动不动,脑海里不知在想什么。
足足过了好一回,沈世魁猛的大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
笑的沈初盈心里发毛。
笑到最后,他再次重重拍了下身边的桌子:“果然巧舌如簧,此子,真是可恶之极。”
“女儿你被他鼓惑,也是情有可愿。”
“这贼子的嘴巴,连老子也差点被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