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原封不动送回户部,命人悉心照顾好那个身染大头瘟的宫女,又安排了刑部事宜,便提前上了回定国府别院的马车。
好在五弟陆云归的药方起了作用,加之圣上重视,时疫能在短时间内被遏制。
虽然城东和城西的百姓仍需足不出户,可今日已没有人因时疫而亡,这对所有人来说便是天大的好消息。
看着路上遮面而行的百姓谦逊礼让,商贩也在顺天府治理下童叟无欺,几夜未眠的陆云礼倒是一点疲惫也感觉不到。
只是,当他耳畔又回响起刑部监牢里那个独眼老者的话时,自来不辨喜怒的玉面上,竟又泛起忧色。
“哈哈哈,简单......不过就是,弄璋弄瓦......”
他从未听说过此等治病之法,只觉荒谬至极!
况且小妹才过及笄,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怎可为了医治所谓的顽疾之症,便早早地生儿育女?
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没什么不妥,身为女子本就该为婆家开枝散叶。且小妹又是皇家儿媳,早早诞下世子,对她来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几位兄弟也是这么想的。
可他偏不这么认为。
母亲生下小妹后不久便撒手人寰,他虽从未在兄弟面前直言此事,可一想到小妹也要过这个难关,心中不免担惊受怕。
陆云礼揉着眉心,打算找个时间再问问五弟。
就这么想着,马车不知不觉间便行至了城西的定国府别院。
正是用午膳的时辰。
陆云礼没让仆从通禀,只从偏门进去。
还没行至正厅外头,便听见内里传来嘈杂声响。他远远望着,厅中人影如梭热闹得很。原本以为小妹陆挽澜会因独自用膳而不高兴,想不到竟是自己多心了。
可待自己走近,才听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哎呀~家主你好歹跟四爷学了些算账的本事,总不会连这么简单的账目都算不明白吧?”
一个老掌柜扼腕叹息:
“这户部催缴漕粮的文书已经放在眼前了,不但前头的漕粮要足额补上,现在连临水十二城和江南盐场也要征收课税,还限期一个月足数上缴,现在这要怎么办呐?”
“可不是嘛!”又一白发掌柜晃着手中的账本,探着脖子问陆挽澜,“昨儿个咱们,不是手把手一笔一笔,跟家主你把这账算得清清楚楚?你还打了包票,午膳前能龛印定数?”
“我......”陆挽澜自知理亏,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怎么解释。
掌柜们见状纷纷叹气摇头:早知道家主无能,就不该寄希望于这个小夜叉身上!
无奈之下,便商量着托人去刑部将三爷请回来。
而后便拂袖离去。
陆云礼见众人出来,无声地躲在偏厅。待众人出了大门,才默默跨过门槛,立在陆挽澜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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