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天际线上缩成了一个点,带着黄昏的余晖沉入了海面。
终于等到了下班的时间,威洛比万夫长总算松了口气。
真是糟糕的一天。
中午的那场爆炸之后,他先是接到了婆罗行省战区总务部部长秘书的电话,又是在总督府那边吃了闭门羹。
亚辉那个老狐狸先前答应的明明白白,现在又翻脸不认,一句“自己看着办”就把擦屁股的活儿全都丢给了他去做。
也幸好他是个万夫长,还有办法把这锅继续往下甩。
推开椅子离开了办公桌,威洛比哼着不着调的小曲离开了卫戍队的大楼。
一路上时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而他也都笑着点头回应。
他很享受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
尤其是当他的威严在其他地方受了委屈的时候,那一张张讨好的笑容总能让他感到心情稍稍的舒缓。
可惜了。
他的“胡蜂”计划明明是个天才般的计划,而且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但谁料到下面的人自作主张,在不该查的案子上查到了不该查的人,甚至惊动了总务部……如今也只能说是时运不济了。
就在他感慨着诸事不顺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卫戍队的车。
威洛比微微一愣,不记得自己有安排司机来接自己。
也就在这时,后座的车门忽然打开,一张令他意想不到的脸出现在了车门的后面。
那张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就好像注视着掉进陷阱的猎物。
而那藏在阴影处的枪口,更是令他的心跳和呼吸情不自禁的凝固。
“……威洛比先生,请您表现的稍微自然一点。”
说着话的同时,塔兰一边用枪指着他,一边轻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
“然后乖乖地坐在我旁边。”
总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威洛比的脸渐渐失去了血色。
不敢去赌那枪里有没有子弹,他伸出颤抖的手扶住车门,颤颤巍巍的坐在了那只“胡蜂”的旁边。
也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人,或者说那张隐约熟悉的脸。
威洛比的眼睛一瞬间瞪大,瞳孔中写上了明显的难以置信。
他见过这家伙!
这家伙是卫戍队的人!
只是他想不起来这家伙叫什么名字,毕竟每天和他打招呼的人太多了。
“你,你是——”
“康德,不必费力去想我的名字,你不会记得的。”瞥了一眼车内镜,康德随口回了一句。
那漠不关心的表情就像一点都不在乎,然而威洛比却惊喜地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你是卫戍队情报科的——”
“没错,我还是启蒙会的门徒。”
启蒙会?
威洛比的脑袋懵了一下,错愕的看着他,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你……疯了吗?”
然而康德并不想和他解释,只是自顾的发动了汽车,朝着坐在后座的塔兰扔下了一句话。
“等等——”
威洛比惊恐地瞪大着眼睛,抓着门把手想要逃走,却发现车门已经落了锁。
塔兰自然不可能让他逃走,取出提前准备好的湿毛巾扑了上去,死死的按住了他的口鼻。
没过多久,被他压住的威洛比紧没了动静,只剩下了均匀平稳的呼吸。
确认这家伙还活着,塔兰将沾了墨绿色晶体的毛巾放进了塑料袋中封好,接着看向了已经发动汽车的康德。
“……接下来呢?”
“去广播站